曹静说道:‘你别假惺惺地装好人了,田学东,你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披着人皮的恶狼!我承认我当初背叛了你,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要是有血性就干脆一刀杀了我,为什么要一直折磨我?’

田学东摊了摊手,说道:‘曹经理,你好像真的喝多了,我看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曹静吼道:‘不,我一点也没有喝多,我现在脑子清醒得很,今天必须当着羽爱的面戳穿你的险恶用心。我以前是惧怕你,现在我豁出去了。你把我二姨夫送进了监狱,那是他罪有应得。但你又把唐云鹏杀害了,还想把罪恶之手伸向他的女儿,你好卑鄙无耻啊!’”

“等等,羽爱,你难道真的是唐云鹏的亲生女儿吗?”严旭尧好奇地问道,“这件事你是否找田学东确认了?”

唐羽爱说道:“我问田学东说:‘田叔,她说唐云鹏是我的亲生父亲,是不是这样的?’

田学东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事实上,他的注意力根被就没有放在我身上。

田学东的脸上也有了怒意,指着曹静说道:‘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要不是看在你在发酒疯,我一耳光抽死你。唐云鹏是开车坠河身亡的,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云鹏既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是兄弟,我为什么要杀他?!’

曹静说道:‘你为什么杀他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你别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就没人知道,你的卑鄙行径全被人看见了!’

田学东冷哼了一声,说道:‘谁,你的好姐妹沈筠么?你可真是够蠢的,她当初跟你争男人你还那么相信她!我奉劝你不要听风就是雨,也不想想对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曹静咆哮了起来:‘那件事情就是你干的,羽爱,离这个畜生远一点!’

田学东嚯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道:‘够了!羽爱,咱们别理这个疯婆子,她不配当你的母亲,咱们走!’于是田学东准备带我离开餐厅,但是走到一半田学东又返回餐厅把曹静搀了出来。”

严旭尧听着唐羽爱的讲述,隐隐感到妻子好像与田学东的关系不一般,而且妻子沈筠貌似牵涉到了田学东和曹静的恩怨之中,于是问道:“羽爱,田学东跟你说过他和沈筠是什么关系吗?”

唐羽爱说道:“田学东压根就没跟我提起过那个女人。实际上,我对他们在餐厅里说的话也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说实话,我真的不相信田学东就是杀害我父亲唐云鹏的人,所以我才和他一起离开了。不过,曹静的话也提醒了我,我小时候好像记得见过田学东这个人,应该是在我父亲的悼念会上,当时来的人有很多,我记得有一个长得很像田学东的人和我母亲低声耳语,但那个人只露了个侧脸,说完话就走了,我当时也没有特别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就是田学东。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田学东说他和我父亲唐云鹏是好友,所以前去悼念也是正常的。后来,田学东把曹静和我一起送到了我的住处,曹静倒在地上就睡着了。但是田学东借着酒劲儿说要给我礼物,但是我没有看到礼物,反倒是把我扑在地板上,想要非礼我。我惊骇地大叫起来,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拼命地挣扎反抗,但哪来是他的对手。正在我要绝望了时候,躺在地上的曹静突然爬了起来,与田学东厮打在了一起。我趁机光着脚跑出了房间,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主任始终在一旁静静地倾听,此时忍不住说道:“我想事情到此已经基本清楚了,你的精神问题属于一种间歇性的症状,通常发作往往有某种诱因,田学东想要非礼你那件事就是你的诱因。实际上,从那一刻起,你的人格就产生了分裂,有种癔症的表象,你精神上回到了当初你父亲开着车沿水库找你时的那个状态。当你在小区发疯的狂奔时,你的意识是在追赶你的女儿。但是,小区里有一些行人,看见一个女孩光着脚跑,其中一些热心的人就过来试图拉住你,问下是怎么回事,而你把这些人当成了拉你下水的小鬼,以至于你捡起地上的砖头等物对那些人进行了殴打,直到你被制服扭送到了派出所。”

严旭尧说道:“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唐羽爱是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下实施的暴力行为,那么她应当属于无行为责任能力人了。”

宋主任:“具体属于无行为责任能力还是限制行为责任能力,还需要等最终的鉴定意见出来后次知道,还需要专家组进一步论证,不过今天的临床诊断会是一个重要的参考。”

严旭尧对唐羽爱说道:“羽爱,虽然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清。不过,你放心吧,我会让你尽快恢复上学的。”

唐羽爱泪眼朦胧地说道:“谢谢你,严律师。我以前真的很任性、很不懂事,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我的母亲曹静……”

严旭尧张了张嘴,想要说曹静已经遇害了,但话到了嘴巴又咽了回去。她早晚会知道这个消息,但今天真的不适合再刺激她了,只好点了点头。

严旭尧从安定医院出来的时候,给周琛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周琛说道:“鉴定一个人不具有刑事责任能力是一件非常严肃、谨慎的事情,需要综合主客观多种情况来认定,所以那个宋主任也没有匆匆下论断。现在,唐羽爱精神分析已经出来了,我们需要做的是继续搜寻相关客观证据,支持唐羽爱的说法。”

严旭尧一听说还要接着寻找证据,尼玛头就有些大了,不满地说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啊?”

“严老弟,不要上火,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毕竟现在正式的鉴定意见还没出来呢,万一鉴定出来是个限制行为责任能力,那咱可就真白忙活了。”周琛在电话那头说,“你就再辛苦一趟,去唐云鹏出事的那个水库一趟。”

严旭尧闻言差点跳了起来,“干嘛,难道还要让我调查一下唐云鹏是怎么坠入水库的啊,我可办不到那些,当年的证据早就灭失了,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啊。”

周琛说道:“我不是让你去调查唐云鹏究竟是怎么死的,那已经是一个陈年悬案了,警察都搞不明白。我只是要你去大王陵水库管理部门核实一下,七年前有没有一个叫唐云鹏的人在水库出事,只要能确定有这回事就行了,这是认定唐羽爱所言可信的一个基础。”

严旭尧觉得周琛的话很有道理,说道:“好,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办理。”

周琛又说道:“你对这案子比我还清楚,最后的律师意见你也写个稿子吧,我在外面出差实在忙不过来了。”

严旭尧忍不住要骂娘了,尼玛这是他代理的案子,但这家伙除了收钱,几乎全交给自己去办,想想就有点上火。严旭尧心中邪恶地想到,你不是喜欢出差不回来吗,你让老子上火,我就让你老婆给我泄泻火。

严旭尧到大王陵水库调查之后,水库管理处给严旭尧出了一个说明,证实2006年冬天确实有一个叫唐云鹏的人驾驶一辆金杯车在水库出事。

一周后,安定医院的鉴定意见也出来了,认定唐羽爱患有精神疾病,案发时系无行为责任能力人。鉴定意见出来的次日,东河区检察院对唐羽爱宣布了不起诉决定,立即予以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