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尧让母亲先带着薇薇回家了,两个小时的等待度日如年,终于一个女护士推急诊室玻璃门朝家属等候区喊了声:“请问,哪位是严尚华的家属?”

严旭尧夫妇闻言立即站了起来,焦急地问道:“我们是病人的家属,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先不要激动,病人只是由于颈椎部位神经压迫导致暂时性昏厥,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针对性抢救,主治医生说并无大碍,但还需要保守治疗观察几天,看看有无手术必要。这是住院申请单和抢救费用表,你去大厅缴费窗口办下手续吧。”

护士递给严旭尧几张单子就走了,夫妻二人都长吁了口气,老爷子没事就好,立即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严旭尧看沈筠神情疲惫憔悴,说道:“老婆,你明天还要上呢,先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守着就行。”

沈筠自从知道丈夫把谭力打了之后,那颗心就跳个不停,将他手上的单据夺过来,低声说:“不行,刚才谭力的家属也来了,这里人来人往太扎眼,你开我的车赶快回家吧,记得回去把你这身衣服和鞋都换了,找个地儿处理掉别留下痕迹,剩下的事交就给我处理吧。”

沈筠的话音刚落,急诊室外面一阵喧哗,三四名警察牵着一条黑背警犬进入了急诊室等候区,那几个警察身后还跟着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这些人在警犬的带领下直奔严旭尧他们这边走过来。

严旭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会这么快就被警察锁定了吧?!沈筠攥着丈夫的胳膊,身子也微微发抖,想必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警犬嗅着地上的气味,朝严旭尧的方向叫了两声。妈了个巴子的叫你妹啊,严旭尧心里咯噔一下,心中将那条该死的恶犬诅咒了一千遍,不过还是不相信警察这么快就找上他,努力使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般镇定。

那几个警察走到严旭尧跟前停下脚步,带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男警察,他掏出警官证晃了下说:“我们是永宁街道派出所的民警,我是值班副所长李飞,这位先生,可以看一下你的证件吗?”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严旭尧强压着惶恐不安的心情,尽量表现得十分自然,但翻找身份证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严先生是吧,我们例行检查,请你配合!”李飞接过严旭尧的身份证看了下,又指着沈筠问,“你身边这位女士是?”

“我是他爱人,叫沈筠,证件放在车上没带。”沈筠笑了笑说,“能问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飞没有回答沈筠的问题,扭头对那中年保安说:“老吴,你确定眼前这位严先生就是在沁园东小区打人的嫌疑人吗?”

那保安的目光在严旭尧身上逡巡着,说道:“李副所长,我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他。我们巡逻时听到沁园东小区的夹道里有男子的惨叫声就立即赶过去了,我是最先到达现场的,刚好发现那打人者拐过墙角逃走了,因为当时夜里光线昏暗,我没有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子,但可以肯定的那人身高、体态都和这个严先生很像。”

严旭尧知道对方是冲着谭力那事来的,没想自己离开现场时被人看到了背影,虽然那中年保安说的都是些猜测性描述,但给他的心里震撼还是很大。不过,严旭尧意识到此刻不是胆怯服软的时候,自己举止神态越是不自然越能引起对方的怀疑,所以一个箭步走上去揪住那吴姓保安的衣领,佯怒道:“孙子,把你的狗眼睁大点,哪个是你说的打人者?什么身高,体态,老子在医院陪家属治病惹到你了?”

中年保安挣扎着叫喊起来:“李所,我记起来了,他骂人时的声音和那打人者一模一样,我肯定就是他没错!”

严旭尧心里一震,没想自己的声音也会露出马脚,虚张声势地扬起巴掌吼道:“去你大爷的,没听我刚才说什么是吗?你他妈再敢信口雌黄诬告老子,信不信我抽你?!”

李飞见严旭尧当着警察的面揪住保安痛骂,还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走到严旭尧身旁,猛地抡起胳膊照着他脸就是一拳,严旭尧猝不及防,被打得趴在了地上,嘴角直淌血。

李飞打得自己的拳头也有些生疼,一边搓手一边对着执法记录仪喊:“这姓严的敢袭击证人,你们几个给我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