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墨兰姐姐来给您请安。”脸上带着明媚笑意,蕙兰今日穿了身柳绿衣裙,显得格外雀跃。

“这般早?不是叫她多歇歇再来?”太子爷一句话,又是沈老太君弟子,转眼就抬了身份,如今墨兰可不是寻常宫女,而是尚服局女官。由内务府专门分派东宫里当差。田福山这油头,立马便将人赶着往慧仪宫中送。

看她一身标致女官缎裳,慕夕瑶笑着放了手上书卷。嫁了人的丫头就是不同,越发水灵稳重了。

“奴婢给良娣娘娘请安。”墨兰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再起身,却是亲昵唤了声“主子”。

“不错,没忘了咱院子里规矩就好。”没人时候也叫娘娘,慕妖女怕自己一时不察,提前就抖擞起来。此娘娘跟彼娘娘,相较之下分量还是差了些。

说了会儿话,知她过得尚好,总算是放下件事儿。身边大丫鬟寻了个好去处,底下的,自有赵嬷嬷和墨兰替她出主意,反正是亏待不了。

蕙兰伴着墨兰,两人欢欢喜喜与主子告退,正打算私底下说些亲密话,不想却被匆匆赶来的箬兰碰上。

“那人点了头?”蕙兰面上一喜,主子等了好几日的消息,总算有了影儿。

“那日主子让奴婢给各宫里送点心,奴婢看她神情就不对。都隔了两日才肯应,也不知何事犹豫这般久。”箬兰见墨兰回宫,也是高兴得很。才回禀了差事,便忙着拉人亲近。

“先去给主子回个信儿,回头再寻你们去。”主子交代之事耽搁不得,蕙兰打了帘子,不过才出去一小会儿,这时候又进屋,却是让慕夕瑶不觉就抬了眼睑。

半晌过后,屋里低低传出声轻笑,女子像赏了什么好玩意儿,跟前丫头随之欢快谢了赏。

内室里只余她一人,慕夕瑶翻看过一页,嘴角淡淡露出丝笑意。这会儿只等时机恰当,她便能亲去揭了谜底。先前猜得不错,那人身份,果真不过掩人耳目。

东宫书房,宗政霖阅过近几日暗卫送上奏报,抚着扳指,沉凝许久。大半月来的试探,果然起了效用。那女人受不得刺激,独自一人吐露出来的辛秘,已然越发骇人听闻。

包氏……

永安宫中,丽安郡主听着底下人恭维话,吩咐顾妈妈打了赏。待得送绸缎来的两名小女官出得殿门,面上笑颜立马就退了下去。

得宠?后宫之中无人不知她乃太子爷新宠。殿下除了依旧往慕氏宫里走得勤快,旁的日子,总还能往她宫里坐坐,安歇两晚。

可谁又知晓,那男人在她宫中,竟是连话都不愿多说,只埋头批阅奏折,连抽个空闲,彼此说说话的功夫也不曾有的。

她曾在园子里遇上他陪着那女人闲闲垂钓,一坐便是一下午。她也就偷偷避得稍远,自角落里观望两人身影。

永安宫中,一国储君操劳至深夜的勤勉,原不过是他有意为之。腾出闲暇,白日陪伴另一个女人。当真是用了心思。

包氏抚着新送来的宫锦,眸子里有些空茫。

他应她为她查清陈年旧案,替她生母讨回血债。而她,则心甘情愿担受满宫里流言蜚语,缄口不言。

于她无害不是吗?可为何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本宫这几日觉得自个儿越来越不好,再这般下去,恐怕熬不到来年。”永安宫偏殿,万氏独自躺在内室寝塌上,清咳了两声,抚着胸口微微喘气。

“御医都说了,您寒症已愈。外边日头好,何不出去多走动走动。”她这不过是心病……

“不行,那女人就在一墙之隔的正殿,与她靠得太近,会因着命数牵连,生生克死了本宫。”

“怎会两次下药都未能得手?莫非是她身边另有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