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城投集团来说,他们却不会去过多的考虑伏龙区里的想法,作为隶属于行署也就是日后的市政府直属企业,城投集团的职责是在不折不扣的完成行署交办的任务前提下还要维持自身正常运转和发展,这就要求在资金调度上必须要有严格科学的安排,而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发一句话就得要听从。

对于城投集团来说,你冯西辉也要,齐元俊也好,都是阿猫阿狗,别说一个区长,就是区委书记来了,他们也一样首先考虑自身的利益,而不会去顾及你区里边的感受。

现在是你区里有求于市里,有求于城投集团,尤其是双庙和伏龙两个区,你本身就是一穷二白,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全靠市里边来替你打底建设,这种情形下你还要指手画脚,要这样要那样,当然会让城投集团很不爽了。

虽然说现在是建筑商垫资建设,但是涉及到拆迁和征用土地的资金,那却是要实打实现过现的兑现的,1500万的启动资金根本干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吕腾出面找关系从工行贷出2000万来,这西一环根本就没办法开工,连土地征用和拆迁都无法启动,你还谈什么建设?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城投集团把每一个钱都盯得相当紧,冯西辉要求在西一环后期规划的几条路上先行开口子建起来,这样有利于他们工业区的建立,但是这又建立在城投集团需要提前启动对那一片的征地拆迁,这又是一笔支出,在没有获得行署这边同意时,城投集团甚至连问都懒得多问,有本事就快去找行署先把事情谈好,城投集团不是谁都可以指挥动的。

对于两边来说,站在各自的立场上都没有错,错在没钱,没有那么钱来支撑起基础设施的同时大规模启动,对城投集团来说,它也希望能越快越好,反正迟早都是要修的,问题是在资金不足的前提下,它只能优先保证行署确定下来的几个重点工程必须要按期推进,不能延误,至于其他都可以搁一搁。

江冰绫当然知道冯西辉是陆为民的心腹干将,但是站在各人的位置,她也只有说抱歉了,不是不给你冯西辉面子,而是爱莫能助,要想让城投集团改变意向,只能是行署改变意见,就目前来说,恐怕行署不太可能为此来随意改变什么,除非你有充足的理由来说服行署。

“怎么,冯区长没有找你和吕专员汇报?”江冰绫意似不信。

“还没有,吕腾得到汇报没有我不清楚,但是至少我是不清楚的,我只知道冯西辉他们去南粤招商引资颇有斩获,据说很有几个有发展前景的项目都被他们给挖了过来,但我也只说听说,却没有看到,如果伏龙的招商引资真的有很大突破,那么我认为,不是不可以考虑先后缓急来调整方案的总体部署。”陆为民很淡然的道。

“你这是偏心。”江冰绫轻轻一撇嘴,“城市总体规划方案不说了,但是建设顺序是按照我们目前既有资金量调度来考虑的,你这一句话,就可能彻底打乱我们一年的计划调度,我们工作怎么做?”

“你这是偏见。”陆为民也不客气的反驳,“城市建设服务于什么?还是要服务于整体大局!就我们丰州撤地建市之后的大局是什么,就是要迅速把丰州城市区域中心地位确立起来,就目前的丰州城区来说,不但与阜头经济总量相差悬殊,就是与古庆、双峰这些县份都还有不小差距,你怎么成为中心核心,怎么凝聚吸引辐射周边?”

江冰绫一时间无言以对。

“伏龙也好,双庙也好,都是今后几年丰州城市经济发展重点区域,你也说了担心我们城建规模过大,进度过快,怕资金链断裂,你也知道城市化的根基在于工业化,只有当工业化达到一定程度,城市化才不会是沙地建楼,而双庙和伏龙将承担起我们丰州这片沙地变成水泥地的重任,城建一样要把这一要务当成重点来予以配合。”

陆为民不客气的话让江冰绫气得脸色有些不好看,胸脯也有些起伏,却没有言语。

陆为民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有点儿伤了江冰绫的感情,不过他需要明确告诉对方,城投集团有自己的任务,但是任务是要围绕什么服务,这一出发点要搞清楚,当然这也并不是要求城投集团毫无原则的服从伏龙区的要求,但起码城投集团要明白这个道理,应该放下架子和区里边来协调,不要摆出一副天老大自己老二的架势。

“冰绫,我知道你是城投集团的副总,看问题更多的从城投集团角度来看,但是我要说,城投集团隶属于地区,地区承担着全地区经济发展重任,我们地区强调要讲政治讲大局,就是要求各地各部门要服从全地区一盘棋的安排部署,看来你们城投集团党委班子在政治学习上还有待于加强啊,我要和吕腾好好谈一谈,究竟是你江冰绫个人意见,还是他在背后煽风点火,指使你来当炮灰?”

陆为民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看得江冰绫又好气又好笑,“呸!你少把帽子扣到吕专员身上,这是我自己的态度,你也别抹黑我们集团党委,心底无私天地宽,我站在我角度没错,至于说什么讲政治讲大局,还轮不到我来讲!”

两句话把陆为民噎得只能翻白眼,对这样不讲理的女人,他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