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闻家奇看了他一眼,说:“上次你不是跟我开玩笑说,让我到城里去摆个小摊算卦测字,保管比窝在山沟沟里过得好吗,还说,凭我的本事,说不定能混成个半仙來,你不记得了,我可记得牢牢的,”

经闻家奇一提醒,楚天舒才想起來,自己的一句玩笑话,他竟然当了真,怪不得接了自己的电话,闻家奇连行李都准备好了。

不过,楚天舒也觉得,以闻家奇的机敏,如果能帮助吴梦蝶摆平凌云集团的老古董,必然会在临江商界引起轰动,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为相术界的一朵奇葩。

等到上了车,闻家奇才嘻皮笑脸地问:“兄弟,你这是要带我上哪去发财啊,”

楚天舒用余光瞟了他一眼,说:“闻大哥,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就沒算出來我要带你去哪发财呢,”

“嘿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楚天舒发现闻家奇居然还会不好意思,他磕磕巴巴地说:“我这点雕虫小技,在别人面前可能还能蒙混几下,在你老弟面前……嘿嘿,实在不足为奇了,”

楚天舒沒有继续卖关子,便把凌云集团的女老板吴梦蝶要请他去装神弄鬼对付老古董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闻家奇听了连连摇头:“兄弟,你送我回去吧,这个……你是知道的,我孤陋寡闻的,就在这四里八村的还能胡诌几句,哪里上得了这么大的台面呢,”

楚天舒笑着说:“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既然你上了我这辆贼车,下不下得去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了,”

闻家奇头上冒出汗來,揪着衣袖子不住地擦。

楚天舒暗暗自责,不该这么早就把底透给他,还得巧舌能辩的闻家奇如此的紧张,他稍稍思考了一下,要想办法让闻家奇放松下來并建立信心,否则到了吴梦蝶面前还是这么个状态,怕是连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了。

想到这,楚天舒便问道:“闻大哥,你怎么干上这个行当的,”

“生活所迫是一个方面,个人喜好又是另一个方面,”说到他熟悉的话題,闻家奇稍稍放松了一点,说:“再就是,附近村落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留守在家里的老人孩子,也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点安慰,”

“要想自圆其说,你总还得有点理论基础吧,”楚天舒说:“例如,你披上一件道袍,这也是给人家一种心理暗示吧,”

“嗯,不瞒你说,这也是我家祖传的一门手艺,传到我爷爷那辈闹文化革命,我父亲死活不肯学,爷爷怕失传了,就偷偷传给我了,”闻家奇眉飞色舞,似乎忘记了还有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他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一摞书说:“那些书,不少可能都是孤本,其实,里面说的并不全是迷信,多琢磨琢磨,也有一些道理,”

“呵呵,看來你不是那种一般的江湖术士,不仅得到了真传,还有理论基础,”楚天舒夸奖了闻家奇一番,又开玩笑说:“闻大哥,你帮我看看,最近这段时间我是凶是吉,会有什么好事,又会有什么难事,”

闻家奇不愧是一个有着敬业精神和浓厚兴趣的相士,听说楚天舒请他看相,掩不住的喜不自禁,聚精会神地仔细端详了楚天舒侧面一番,说:“呵呵,我先说一喜……”

闻家奇只说了半截子话,这是他的老套路:吊胃口。

楚天舒扶着方向盘,笑眯眯地问道:“何喜之有啊,”

“你昨晚上,嘿嘿,又那个啥……”闻家奇似乎还有点不太放心,又探起身子,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楚天舒的全貌,还掐着手指头盘算了一会儿,嘴里念念叨叨地说了一通拗口的理论,这才一本正经儿地说:“小楚,你昨晚上走桃花运了,”

“为什么,”楚天舒手一抖,方向盘歪了一下,车辆偏离了车道,惊得慢车道上的一辆卡车使劲按响了喇叭。

奶奶的,昨晚上自己与简若明一起做的美梦,他是真看出來了还是胡乱猜测的。

闻家奇得意地眯缝着眼,摇头晃脑地说:“我看你红光满面,眉宇间春意荡漾,这是典型的桃花运当头的征兆嘛,”

楚天舒未知可否,却问道:“你凭什么说这是我昨晚上走了桃花运呢,难道这不可能是我今天要走桃花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