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喊。”墨唯一侧过脸,半闭着眼睛,“喊了十年了,累了。”

男人整个人彻底地僵住。

墨唯一等了许久,然后缓缓转过脸看着他。

他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也不动。

漆黑如墨的眼睛,没有了镜片的遮掩,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

“累了?”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低冷的,仿佛没有一丝的温度,“为什么会累了,唯一,你不喜欢我了?”

墨唯一咬着唇瓣。

只觉得想笑。

他居然问她这个问题?

她不喜欢他?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她喜欢了他整整十年啊。

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对他一见钟情,这十年来始终如一,一如既往。

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不喜欢他了?

可就算再喜欢,现在的她,也是真的觉得累了。

她甚至累得……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女人的沉默,让男人深邃的黑眸重重眯在了一起。

看着她娇媚晕红的脸蛋,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显而易见的淡漠,半闭的猫眼,清清冷冷,没有半点往日里的热情和主动。

俊美的轮廓渐渐变得紧绷,心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在了一起。

只是没多久,他的脸上再度恢复了冰冷淡漠的模样。

他就这么慢慢的离开了。

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迈着长腿走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一阵“唰唰”的水流声。

墨唯一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只觉得从身到心,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疲惫感。

她闭上眼,几乎都没用多久,就再次沉沉地睡去。

连男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

再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安静一片,她在被子里转了个身,看向落地窗的位置。

厚重的窗帘都拉在了一起,可是屋外的阳光太过明亮,透过那一条细缝进来投射在了地毯上,落下点点白光。

墨唯一就这么看着发了半天的呆,直到听到一阵隐约的古董挂钟敲响的声音。

她转过脸,看着墙上的时钟。

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拖着酸涩的身子起来,墨唯一走进了浴室。

清洗干净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却再度泛起滚烫的烧意。

简直就是一个野蛮人。

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她受到什么虐待了。

可不就是虐待?

想到昨天萧夜白那发狠的劲头,墨唯一抿抿小嘴,又气又恼。

气的是,她没能防范住………

恼的是,都这样了,两人的关系依然没有什么进展。

算了。

想着等会下午还要去聚会,她走到外面,打开衣柜,找了一条略显轻便的高领裙装穿上,外面再搭配一件廓形长款大衣。

给自己化了一个极具心机又不怎么看得出来的淡妆,最后,涂抹了很凸显气色的草莓色口红,墨唯一起身离开。

……

到了堂屋,墨老爷子微笑的看着她,“一一,终于舍得起来了?”

墨唯一的脸上忍不住又有些泛热。

墨老爷子原本还挺担心孙女的,因为从小到大,墨唯一的性格就很单纯,有什么心思基本都摆在了那张脸上。

她对人热情,只要喜欢一个人,就会对他掏心窝子的好,全身心的付出。

就像对萧夜白那个臭小子。

可昨天晚上,他明显看的出来,墨唯一好像没有往日里对萧夜白的那股子黏糊劲了。

为此,墨老爷子担心了一整夜,觉都没睡好,直到今天早上,发现小俩口没有起来吃早饭。

等到刚才萧夜白过来的时候,他一问,萧夜白说墨唯一还在睡觉……

既然如此,小两口应该只是闹了一点小矛盾。

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尤其此刻再看到墨唯一害羞脸红的模样,墨老爷子彻底放下心,笑的很欣慰,“夜白有事出去了,一一,想吃点什么,让石伯给你做。”

石伯虽然是墨家的老管家,但却有着一手好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