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和战北烈双双眯起了眸子,对视一眼,勾了勾唇,然后转身,向烈王府内走去。

进门的一瞬,冷夏步子一顿朝那边看去,微微皱了皱眉,远处的酒楼二楼上,已经空无一人。

她不再想,径自去了慕二的客房。

此时的客房之外,身有洁癖的慕神医以那双呆板的浅淡眸子,对着僵持在门口的周福,坚决的表达出了一个意思,就在门外看。

周福看着担架上昏迷的五人,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这究竟是什么神医!

五人被排成一列放在门口,气息微弱,慕二慢悠悠的走到受伤最重的齐盛跟前,盯着他染满了鲜血和脏污的手腕,死死的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搭了上去。

一会儿后,对着方进门的冷夏,启唇道:“有救。”

冷夏点点头,见他从背后的药箱中取出一个古朴的匣子,里面一根一根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从左到右依次排开井然有序,就似他这个人一般,整齐的,刻板的,一丝不苟的。

慕二眸子发直,准确的取出一根根银针,夹于修长苍白的指尖,依然是那个慢吞吞的动作,悠然稳健的朝着齐盛周身大穴扎了下去,一捻一搓,银针便顺畅刺入穴位,高低错落深浅不一。

银针落下后,齐盛紊乱而虚弱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苍白也一点一点的回复了血色,这命的确是保住了。

天青色的衣袖流云般一拂,他体内的银针瞬时齐刷刷的倒飞而出,慕二将银针收回手中,转而走向了齐盛旁边的瘦猴,继续下针。

担架上的齐盛缓缓的睁开眼睛,一丝迷茫闪过后看见了面前站着的人,赶紧撑起身子,就要爬下担架跪地请罪,刚爬起来又扑通一下跌了回去,急的满脸是汗,嘶哑道:“姑娘……”

“躺着吧,好好养伤。”冷夏见他们已经无碍,面无表情的向外走去,边走边说:“养好了伤就赶紧滚蛋。”

齐盛眸子一暗,脸色变的惨白,正要再说,就听已经走远的冷夏,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传来:“滚去剿匪!”

他懵了一懵,待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喜不自禁,挠着头不住傻笑,姑娘原谅咱们了!

烈王府,书房。

另一边,战北烈回到书房,合着眼睛倚在桌案后,听着面前手下的汇报。

牧天牧阳和钟苍立于桌案前,恭敬说道:“爷,东楚使节已经于昨日到达长安,此次来使的是七皇子东方润还有大皇子东方鲁。”

战北烈的眼睫微微一动,沉声道:“本王已经见过他了。”

他的话不明不白,三人却知道他指得一定不是那个平庸无能的大皇子东方鲁,能让王爷当个对手的,也只有那个城府深沉的东方润了。

钟苍一张扑克脸上含着笑意,接着道:“北边传来消息,北燕太子回国途中于燕秦交界被那股不明流匪劫杀,百余北燕使节和太子尸骨无存。”

牧阳咧着嘴继续说道:“北燕皇帝大怒,如今已经出兵剿匪!”

战北烈唇角一勾,点头赞道:“做的好。”

三人满含崇敬的望着战北烈,就差冲上去抱大腿表达自己的敬仰膜拜之心。

钟苍的嘴角微微抽搐,朝着牧阳打了个眼色,爷这一招一箭双雕,一雕解决了北燕太子之事,一雕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那股流匪……

牧阳猛点头,总结着:实在太阴险了!

牧天向着东楚驿馆的方向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东方润方来大秦就收到这么大的一个礼,不知道鼻子会不会气歪了。

桌案后闭目养神的战北烈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眸子里战意炙热,他等着对方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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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苑内传出来两个熟悉的声音,一个清亮跋扈,一个中性嚣张,揭短挖苦毫不嘴软。

“啧啧啧,竟然是个小姑娘,老娘就说你这小无赖整日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问题!”

“小爷是男是女关你什么事?看你那身材,一个箩筐高,两个箩筐宽!”

“你说谁是箩筐?你这小菜板平胸扁屁股,就该做男人!”

“那也必你水桶腰好,腰围有我三个大!”

冷夏进门的时候,正见到身穿宽松火红衣裙的萧凤一掌拍到桌子上,大吼道:“老娘治你的罪!”

年小刀依旧是男式青色短褂,梗着脖子喷出个冷哼,撇撇嘴:“小爷怕你不成?”

两人撸着袖子狠狠互瞪,瞪了半天同时“扑哧”一声笑出来,再次互瞪一眼,撇过头不理睬。

冷夏唇角敛着笑意,走到两人中间,端起茶盏倒了杯茶,悠然坐下啜了一口,看着这未来的妯娌二人互相掐架,眉梢一挑,那意思:你们继续!

萧凤眨眨眼,装作无意却满脸鬼灵精怪的表情:“不知道北越在干嘛呢?”

年小刀撇着脑袋,东张西望,一副“和我无关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的样子,管那小霸王在干嘛!

冷夏眼眸一挑,也附和着萧凤一唱一和,戏谑说道:“越王府前些日子被赐了两个千娇百媚的美姬。”

年小刀撇着的脑袋再朝外扭了几分,从桌子上抓起一个杯子紧紧的攥着,嘴里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咬牙声!

两人心里暗笑,若是现在战北越在这,准能被她一把拧断了脖子。

萧凤捂着嘴直乐,再接再厉:“那他这会肯定是左拥右抱喝酒调笑……”

左拥右抱!

年小刀“呼”的一下站起来,该死的小霸王!

一想到战北越真的可能在左拥右抱,火气蹭的一下从脚心蹿到天灵盖,年小刀忍无可忍,将茶杯“砰!”的灌到桌子上,咬牙切齿的大喝道:“他敢!”

萧凤直接无视了她的怒意,奸笑着提议道:“走走走,看看去,老娘还没见过那俩弟妹呢!”

两人手挽手悠然远去,还能听见屋里呼哧呼哧直喘气的声音,还有恨声很气的嘟嘟囔囔:“小爷才不去!”

年小刀瞪着前面两个背影,咬着嘴唇跟自己赌气,直过了半响,又大又圆的眼睛眨了眨,点头道:“小爷就是去看看,对!就是去看看!”

说完,兔子一样蹿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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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越王府。

战北越一袭紫色华贵锦袍,傻呵呵笑着往外走,正要出门去找小菜板,一阵香风拂来。

云霓月舞两个美人一身轻纱半遮半掩,手里一人捧着一个白瓷盅,款摆着腰肢,娉婷走了过来。

战北越两眼一瞪,脚下飞速前进,这几日越王府简直就是他的地狱,这两个女人每天变着花样的来纠缠,以一副含羞带怯之姿,行各种风骚荡漾之事!

“王爷……”两声堪比花姑娘的软糯语调,音尾千丝缠绕着向他席卷而来。

战北越后脑泛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鸡皮疙瘩刷刷刷起了一身,一边打着寒颤一边朝着门外撒腿狂奔。

两个姑娘老道圆滑,对付男人更是有一套,尤其是战北越这种稚嫩型的。

只见云霓以及其诡异的速度,唰的一下堵在门口,纤手一扯,“呼啦”一下,本就极低的领子,顿时露出高耸雪白一片!

战北越哪见过这等阵仗,慌乱的眼睛一闭,这边月舞配合极其默契,“砰!”的一声,房门被关的严严实实!

这叫……

关门——放美人!

战北越抬手抚额,心理直打鼓,完了完了,要是小菜板知道我看了别的女人,一定把我咔嚓剁吧了喂狗!

云霓羞涩的朝他飞去一个媚眼,娇柔道:“王爷,这是奴婢亲手为您熬的燕窝粥……”

月舞如水的眸子眼波盈盈,紧跟着接上:“还有奴婢的水果羹!”

战北越狠狠的瞪着两个人的脖子以上,目光坚定绝不往下挪一点,颤巍巍的指着她们,结巴道:“滚开!本……本王……”

“王爷……”话没说完,两女再次以千回百转之音堵了上来,泫然欲泣:“奴婢……奴婢只愿王爷收下奴婢的心意,每日端茶递水侍候王爷……”

“滚开!”战北越心急去见小菜板,烦躁的一把推开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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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刀别别扭扭的跟着冷夏和萧凤来了越王府,心里不自觉的也含了几分期待,当然,嘴上是绝对不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