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她站好,殷以霆有力的大掌环在她腰间,安抚地轻捏了下,一个眼神,千悦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而此时,秦秀还跪在地上,一见殷以霆,泪,更是哗哗地,愣是低垂着头,用指甲生生在脸上滑出一道血口。

抬眸,千悦都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她根本就没碰过她啊!’

此时,一些不明所以的看众却免不了嘀咕,只是嘟嘟囔囔,谁也听不出说的什么,大约肯定是免不了同情弱者,毕竟,人还跪着呢,再加上脸上赤果果的血痕。

瞬间,千悦晕的不要不要的,只觉得自己简直要冤死了!

扫了眼地下,殷以霆却丝毫不以为意,撩着千悦的发丝,柔道:“宝贝儿,高兴的日子,怎么请这种人来破坏气氛?淘气!”

呃?

殷以霆一开口,千悦明显愣了一下。

当即,便回过味来,接话道:“老公,不是你请的吗?人家可说是你的‘旧’情人,嚷着逼人家‘退位’呢!”

刻意强调了关键的几个字,两人的嗓音不大不小,几句话,已经澄清,是她不请自来,自触霉头!就算欺负她了,也不是两人理亏。

“宝贝儿,你可冤枉我了!”

眸光一个交汇,两人彼此心照不宣,转而,殷以霆的目光便落到了地下:

“阿秀小姐,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说白了,你也不过就是我‘几年前’穿过的一件衣服罢了,自己都明白是破罐子破摔的旧货,又想起我这个事过境迁、有家有业、有房有暖、最不需要衣服的旧人,不觉得矫情吗?我愿意多看你两眼,是我心情好,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放着家室良好、如花似玉的老婆不要,对你有什么想法吧!”

他又不傻!

淡淡的轻嗤难掩嘲弄,瞬间引起一片的哗然,秦秀的脸色也是一阵乍青乍白的难看:

“不!不,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霆…”

他是喜欢她的!要不,怎么会送她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珠宝?

“阿秀小姐!我已经结婚了,而且,非常爱我的太太,对过时的潮流,更是没什么兴趣!阿秀小姐,还是回去好好照照镜子、自重些的好!你能把猪马都当人伺候,我可见不得…猪啃过的脏东西!以后,离我的人远点!我家宝贝儿可矜贵得很,磕碰了,你赔得起吗?来人,干什么吃的?还不把人请出去?没事了,别扫了大家的兴,都散了吧!玩得开心点!”

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千悦都着实惊了一下。另一边,纵观全场,华玉清更是错愕得不要不要的:没想到,他恶毒起来,口才这么好!

想着以前,自己动不动就冲他吼,骂得他哑口无言,下意识地,她伸手摸了摸脖子:原来,人家根本是不跟她计较啊!

这是第一次,华玉清突然觉得,这个姐夫,好像还真不赖!

再见他护着姐姐,真跟个宝贝似的,一瞬间,她的心头竟也不由得羡慕了几分。

人群渐渐散去,未及回神,华玉清也被殷俊凯给拖开了:“行了,戏看完了,别再这儿当电灯泡了!”

另一边,几个保安上前,拖着地下的秦秀,试图将她驱离:“小姐,请你离开吧!”

“我不走!我不走!”

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秦秀完全接受不了这毫无预警的突变。

拥着千悦,殷以霆眼底却全是爱护:“我们进去吧!”

这一晚,是为她准备的!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相视一笑,两人刚一转身,突然又一道女声嘎然而起:“浩,我回来了!”

另一边,正纠纠缠缠间,突然被打断,保安也全都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地全都转向了声源,就见一侧的过道口,一个一身简约飘逸的白裙,头发却扎成马尾的高挑女子缓步走了过来,站到两人的面前,直勾勾的目光定向了殷以霆,再度重复了一次:

“浩,我回来了!”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倏地抬眸,像是被人当头闷了一记,千悦脸上的血色瞬间就褪了去:

她叫他…什么?浩?殷浩?!

目光直直地定在珠心身上,迎着她怪异的眼神,明显不同以往的声音,再见她一身特别素雅的礼服装扮,却是扎着马尾,妆容也不同以往的艳丽,清淡中尽显温润,熟悉的影像,半模糊又半清晰的脸庞脑海中不停闪现,不自觉地,千悦已经紧紧抓住了殷以霆的胳膊:

珠…珠心?难道,她真的是——!

呆滞地,一下一下,千悦的目光便转向了身侧的男人。

浑身紧绷,半天,殷以霆一动未动,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约而同地,千悦跟珠心的心却全都吊了起来。

此时,另一边,逮着机会,秦秀也蹭蹭冲了过来,望向两人的目光同样急切的逡巡着。

知道,自己的装扮肯定会勾起他很多熟悉的记忆,即便自己的脸变了,可青秀的过去,她可是一清二楚,直直望了殷以霆三秒,珠心突然轻声道:

“浩,你真得不记得我了吗?樱花树下,一生之约,你都忘记了吗?我是青秀啊!你最爱的青秀啊!”

一句话,瞬间像是一道霹雳隔空而下,秦秀惊得目瞪口呆,眼珠子差点都没掉了出来,而千悦,脚下一阵虚浮,像是天堂边上,却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脑袋也是一阵嗡嗡作响,差点瘫了下去:

‘她回来了?她真得回来了!’

从她的言谈,她感觉得出,是她!他曾经深爱,唯一交往过的女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