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谦细细的抿了一口茶,杯中的水已经不多,最后的茶水太浓,分外的苦涩,高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今天和张青云的谈话,明显可以看出两人分歧很大。但是高谦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并不觉得难堪,相反,他心中隐隐有些别样的快意。

高谦在武陵做过市委〖书〗记,对武陵的旮旮旯旯了解很深,他看出来,张青云现在正在干一件危险的事情。武陵的问题如果是那么容易解决,不可能拖得到今天。

张青云现在仅仅收到一封举报信,便要下决心解决三届班子都没有解决的土地补偿问题,而且还把这个东西当硬性任务硬压下去,其行为太危险了。

而且高谦还知道,张青云最近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要对政府直属单位的班子配置动手了,他这是一手要伸进到组织人事权上去,而且胃口不,他想尽快整顿政府系统。

这些处处的表现在高谦看来都是急躁的,武陵的事情本来就急躁,张青云还偏偏要碰陈晓敏感的神经,两面为敌实在是不智。

当然,张青云的不智还远远不止于此,就高谦来说,张青云内心还真当他吃定高谦了吗?高谦自己心中很清楚,他只是暂时退一步等机会而已。

现在看来,机会已经不远了,张青云的手已经伸到了陈晓的鼻子下面,陈晓是不能忍受的,高谦相信,很快陈晓便会对他伸橄榄枝过来,高谦就不信,张青云三面遇难的情况下,他还能蹦醚。

其实,应该还可以增加一面,横亘在张青云面前最后的一堵墙是汤运国,别看张青云和汤运国两人现在好像很默契,实际上是汤运国的惯用伎俩。

汤运国为人谨慎心”他是用张青云的当开路先锋而已,一旦张青云这个开路先锋不给力,汤运国迅就会收紧手中的绳子,一旦那样,张青云的活动空间便会更窄,他真就是龙困浅滩了。

高谦脑海里面突然浮现出“四面楚歌”这个词,他心畅快了。本来,在高谦的心中”他是很忧心江南局面的,在张青云刚上任的时候,他还时常告诫自己,让自己要视大局、视大体。

但是现在,救灾此刻,他只希望张青云倒霉成一条夹尾巴的狗,他觉得那样心中才能快意。张青云太可恶了,其傲慢强硬都还罢了,高谦能够忍得了这口气。

关键是高谦认为张青云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其终究还是年纪太轻了,忍不住犯急躁的毛病。这才一个多月,他就忍不住了”开始四面点火,这是要急着往死路上赶呢!

一念及此,高谦脸上露出一丝颇为阴寒的冷笑,忽地他觉得不对,一抬头看见张青云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心一沉”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

“啊……哈哈,刚才想武陵的事情有些失态了,呃……”高谦尴尬的道,他站起身来,眼睛不和张青云对视,道:“行了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回去开始把工作再捋一捋”有困难我再来向省长您来请示。”

张青云神色不变道:“高省长您大可请便,你这次去武陵辛苦,该好好休息,不久后去京城开会还得你亲自去呢!”

高谦连连客气,张青云亲自送他出门,一路上高谦细细琢磨,精神有些恍惚,他突然想到张青云说京城开会,他猛吸一口气,心中有些犯迷糊,是什么会议?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加快脚步,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张青云用一条白毛巾认真的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他倒不是有洁癖,只是高谦的底细他知道,每次和高谦接触,尤其是握手的时候,他心中就会有些障碍,事后也会下意识的做一些去掉心理阴影的事情。

再说高谦这人也的确走过分,身上用的香水太多了一些,他在张青云这里呆一会儿,张青云就非得开窗子通风心中才舒坦点。

今天的天气有些热,张青云拉开窗户,外面的温度较之房间里面要高很多,一阵滚滚的热浪过来,让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现在的这个季节是蓉城一年最干旱的季节,这样的天气一方面方便农民搞收割,张青云明天的曰程就要去清江和巴陵去了解农民今年的收成情况,视察粮食收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