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叛乱的队伍的足迹沿着邻村前往了另一个村庄,较为偏僻的弗兰高并不在他们的行进途中,如果他们不突然转道再回来,那么弗兰高还是安全的。

而Giotto也决定再去巴勒莫主城探查一下如今的局势,政坛的千变万化波涛诡谲,已经不是能从酒客口中得出的适时信息了。

赶到邻村的时候本就很晚了,两名少年在郊外歇了一晚,第二天就赶回了弗兰高,然后前往巴勒莫主城。

直到赶到巴勒莫,弥也知道了这里的事件已经超离了自己的设想太多,暴民们对巴勒莫城发动袭击,原本城墙外那些茂盛的橄榄树和柠檬树林倒了不少,城里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市政府更是狼狈不复之前的威严,身在偏远的弗兰高,却不知道在巴勒莫其他的乡村,各种派别的犯罪团伙已如燎原之火。

这个世道已经乱了。

西西里人从八世纪起就不停的遭受被入侵的厄运,外国人的侵犯打压和迫害已经在他们身上种下了叛逆的血,而如今右翼政府想要强行教化西西里,只能是引发叛乱,各方势力也如潜藏起的雄鹰一般,只等着适合的时机变来掀起一轮新的时局浪潮。

在这样的政治敏感时期,无法不更加小心翼翼。

弥并不是不理解政府的难为,西西里人在统一之后凭着爱国浪潮竟觉得这赋予了他们不交锐的权利,他们反抗政府的一系列措施,如果政府真的不采取些强制手段,那么西西里不过是又回到了无政府主义状态,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没有特殊的政策予以规范真的没有办法驯服西西里。

而弥知道,这不过是开始而已,西西里还要经历十多年的动乱和镇压。

【突然有点想念安娜姑娘了。】在这样混乱的时代里,果然还是金发少女羞怯娇媚的脸更加治愈一些。

【弥小姐其实是想回弗兰高了吧。】Giotto的声音带着笑意,心情有种似有似无的契合感【我也一样。】

比起混乱的巴勒莫,果然还是平静的弗兰高更让人喜欢。

路过的民居里面传来婴孩的哭声和男人的怒骂声,G不着痕迹的拉着Giotto拉远了些距离,西西里的传统民居就是这样,厚实的墙壁外面涂着鲜艳的色彩,可里面却阴暗又狭窄,而西西里长期的动乱则迫使人们关紧门窗,将自己关在狭窄拥挤的一方天地,这也是西西里人独特的性格体现。

Giotto和G短暂的交谈着,即使两人都沉默起来都不会显得气氛僵滞,巴勒莫已经不是可以让他们自由交谈的地方了,万一说出了什么不适当的言论被人听到,怕是会带来很多麻烦。

一路上都偏近居民区而远离主道,比起靠近政府那边人群激愤的嘈杂,这边还算是比较平静,一路上几乎没有看到什么人在外面行走,偏僻阴暗的巷道也十分冷寂。

金发的少年微微低着头,不时的打量着四周,而突然的灵感乍现,让他下意识的偏头看了一眼刚刚路过的小巷里,里面正围着一堆人,穿着目前最为新潮的西装,带头人敏锐的注意到了Giotto的视线然后猛地将手中的东西收起来,周围的人也随着带头人的动作注意到了Giotto,警惕的将手抄进了口袋握住了什么。

明白自己可能撞见某种场面,Giotto正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准备走到巷子死角再逃跑,,可是却已经被G拉着冲进了另一条巷子,身后的西装男们紧接着追上来。

【发生什么了?】从突然撞见那些人到逃跑不过就几秒之间的事,心神不定的弥本就没有注意到,见Giotto开始飞快的奔跑,她不解的出声问道。

【好像是因为我们看见了什么不该被我们看见的东西。】金发少年还苦中作乐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跟上G奔跑的速度,后面的人们穷追不舍,只听‘嘭’的几声,Giotto已经猜到之前他们在口袋里握住的是什么武器了,还好巷道并不长,他们也在非常熟悉,所以几次枪击都没有击中他们。

“G,我们分开跑,之后在城门口汇合。”Giotto匆匆嘱咐道,不等G回答就在下一个巷道口朝另一边转过去。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关在小黑屋里偷偷进行吗?既然敢光天化日做某种交易就不要怕被人看到啊。】虽然不知道那些人在做什么,可是瞧这追杀劲也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弥有些唾弃对方不事先做好严密的防护如今还要追杀目击者的行为。

G的方向转往平民窟,那里路线复杂应该很好甩开别人,不过为了不把人再引去平民窟,Giotto转身朝另一个巷子跑去,他只有往大道那边跑了,至少这样那些人应该会顾忌一些不会随便用手枪射击。

看Giotto虽然被追杀得紧,不过还算游刃有余,弥也就没有擅自再夺过对方的身体主控权逃跑。

很快沿着小巷跑进了大道上,可身后之人也追得更加紧了,金发少年的目光在旁边守有几名黑衫男性的高档旅店和修建得庄重恢宏的教堂之间游移了一下,然后朝旅店跑了过去,不过怎么说,教堂实在没有躲藏的地点,而且也很容易被找到,倒是不如随时可以从其他房间跑掉的旅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