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总觉得白色的衣物穿起来舒心极了,也赏心悦目极了,尤其是枫儿身上那件。

白色的腰封稍有些宽,中间精巧地系上一个结,缎带顺着裙摆下来,随着人的走动而作飘摇之态,袖口用绳子束住,却留下了长长的绳结,本来娴静温雅的模样,也因此又添了几分灵动。乌发也不做繁重的头饰,只以一根木簪束起。背上的行囊里装着一只自己硬要塞进去的玉笛,那笛子上并没有穗子,文人墨客都喜欢在玉笛的尾孔处稍做装饰,可若是赘饰太过,便扰了笛子的清音,反而不美。

陈轩想着若是在竹林中舞剑听笛,便是三大雅事之一,早就听说枫儿笛音有出世之轻灵入世之通透。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陈轩怎么看枫儿都觉得美极了。

虽然如此盯着姑娘家看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数,可是枫儿与自己的关系,应当也无妨吧。

陈轩将圣人非礼勿视的圣言以自己的理由度化了,可这还有一位便是将此句话奉为无上箴言,一步也不敢逾越男女之防。

此时正值晌午,还未走到客栈处,已经入了夏,天气难免有些燥热。小狐狸又不是泥古不化的卫影,将自己身上桃红色的裙子撕去了一小截,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脚腕骨,腕骨处用银环坠了个铃铛。其实也就是隐隐约约能看出一小截细嫩的脚踝,北疆对女子的教化并不像陈国一般设了许多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民风颇为豪放些,其实也就是些无伤大雅的改动罢了。

可……此刻卫影却是昂着头向上看,一路上像是脖子里夹了块木板,就那么直直地抬了一路。

小狐狸路上找他搭话,他支支吾吾臊红了一张脸也不低下头看看小狐狸,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以往的礼教对女子而言简直是一种极大的罪行,内外各处男女异群的言论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女子出门必掩面,姓名也不可让男子知道。卫影虽然不至于顽固成这样,可是对于小狐狸的反应也确实是大了些。

卫影本来与小狐狸挨着坐的,卫影本就在马车的边界处,马车内本来也不算太小,只是这卫影怕是再往外挪一寸,就快要坐不住了。

卫影中间多次提出想出去替换车夫,都被陈轩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通。

汝儿见着卫影这副样子,都忍不住笑出来了,虽然笑声极其细微,但卫影毕竟常年习武,耳力过人,原本只脸上表情不自然些,轮廓中隐隐蔓有红痕。

可现如今,卫影能露出来的皮肤上,从耳朵到脖子都蔓上了氤氲的红色。

小狐狸颇为无奈,一摊手表示与她并无半点关系。

如此,陈轩他们这一路上还都颇为顺心,只有卫影一个人不太自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