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风寒好些了吗?”沈正清本想着冬日寒冷,沈如月身子骨不好,在屋子里闷得紧,抓几只小玩意儿给她解解闷的。

沈如月弯了弯嘴角,“不碍事,就是前些天天气变得突然,被冷风吹了一下,这几天已经好了八|九分。”

沈正清抬头看了看泛着亮光的天空,“那就好,这天看上去还有些日子才能放晴,方停片刻,一会儿大雪又要来了,月儿快些回屋吧。月儿若不喜欢兔子,那改日大哥给你抓些别的东西。”

伸手抚了抚被风吹至脸颊的发丝,沈如月笑道:“不用担心我,哥哥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沈正清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小到大我想做的事情可不少,大多因为没有勇气违背父亲母亲的意愿而夭折。”

沈如月不禁嗤笑出声,“哥哥说这话可得当心,你违背爹娘的事我都能写一卷话本了。”

“那些事不作数,均是一些小打小闹,父亲知道的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那时可不敢让祖母知晓,否则父亲都免不了被教训一番。”沈正清嘴上说笑,实则困扰不堪。

身为书香世家的嫡长子,理应继续发扬家族之长,却非他所愿。

“哥哥,我相信爹娘会理解你的,我也会。”舞刀弄棒的差事不够安全,但比起文官间的杀人不见血,前者相对稳妥。

前生作为林谦修的妻子,多多少少见过那些道道,尚未深入便感觉到了可怕。

在沈家的家风下,沈正清未能继承沈元启审时度势的优点,他的优点是够忠诚,武艺不凡。若勉强成为文官,成不了大器不说,其定是有害无益的。

一旁林谦修听闻沈如月的话,剑眉微不可察皱了一瞬。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出沈如月的话中之意,仿佛只是安慰之语,却显得有些刻意。

沈正清的想法林谦修确信只告知自己一人,沈如月的模样好似已经知道沈正清的想法。不过无论从什么地方出发,他都很乐见沈家嫡子从武。

“月儿你说的对,父亲母亲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做有理之事无需担忧,就是祖母那里不是很好交代。”沈正清沉思片刻,一拍手掌,“可以来个先斩后奏,若不是身为独子,我大可以上战场杀敌,指不定会是第二个江瑜年。”

闻言沈如月一愣,“江瑜年?”

一直未说话的林谦修看到沈如月惊奇的模样,复又皱了皱眉:“对,江瑜年,莫非月姑娘未曾听过杀神江瑜年?”

沈如月不自觉摸了摸尾指:“自然听过,江瑜年名声之大,若未曾听过岂不孤陋寡闻?我只是惊奇于哥哥竟想成为第二个江瑜年,凶名在外不说,戎人十分凶悍,上战场十有八|九是丢命的事情,爹娘不可能答应。”

沈正清摆了摆手:“无妨,我也只是说说罢了,就算爹娘同意,我也不会傻到去触碰祖母的底线,那不是自讨没趣?况且大燕拥有一位杀神足矣。”

“哥哥你有分寸便可,我身子骨不争气,站这么会儿就有些乏了。”

“那行,月儿你先回屋歇着,切不可再染风寒,改日大哥再来看你。”

沈如月目送两道身影离开,黛眉微蹙,低着头不知道在寻思何物。

夏荷伸手替她拢了拢大氅,轻声道:“姑娘,我们要回屋吗?”

沈如月抬头看了看天色,“既已出来,就再随便走走吧,在屋子里时间太长,头脑都有些发昏。”

沈如月院前有着大片梅林,七岁那年沈如月说喜欢看梅,沈正清专门腾地栽种的。如今已开出朵朵寒梅,在寒风凛冽的冬日争奇斗艳,风景正好。

慢慢走入其中,不经意触碰到梅树枝丫,好似天空又洋洋洒洒下了一场小雪,落在沈如月肩上发上。

“夏荷,你可曾听说过杀神江瑜年?”沈如月伸手接住一块碎雪,突然开口。

听闻沈如月有话相询,夏荷恭敬向前移了半步:“回姑娘话,自然是听过的,深宅内院之中茶余饭后无聊得紧,自爱说些闲话,定远将军名声之大,也就成了谈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