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朵拒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让傅戚很不能理解,同时也很不能释怀。

心里憋着一口气,这一次,他愣是没理,直接掉头就回了家。

而另一边,第一次,倪朵觉得夜晚是时光度日如年,捧着手机,她真得很殷切的希望他能给了回应,毕竟,才承了他的恩情,就惹他生气,让她自己有种自己是白眼狼的感觉。

连上厕所,都带着手机,不停地翻看,倪朵心里更纠结:

‘要不要给他发个信息?或是打个电话?他会接吗?要不再发个肚子疼的朋友圈?’

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弥补的念头,起身,倪朵禁不住叹了口气:“全是馊主意,下下策!”

要是再触了他的眉头,自己恐怕要死翘翘了!

‘小气鬼!自大狂,给你台阶都不知道下!’

肺腑了句,难受的,其实还是她自己,高高在上的七爷,怎么会在意有没有台阶?

惆怅!

真是惆怅!

走出洗手间,电脑上,群里的消息界面又在开始哗哗的闪,热切讨论的无外乎还是她的身份,伍思敏的老公是谁?毕竟,是人都知道,她离异了!

所以,群里又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但伍思敏却没再露面,当然,她也没出过声,她没心情!

想到下午时分还利用某人解了解气,晚上就被人赶下车了,倪朵也觉得‘秀恩爱,果然死得快’!

都还没过一天呢,就打自己嘴巴了!

正烦躁到不行间,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电话居然是澳门那边的人打过来的。

“小姐,他走了,这次,接贷两千万!估计总计输掉了有五千多万!用他自己名下的一幢豪宅抵押的,我们的人已经跟着他回樊城办手续了,七天内不归还两千两百万,我们会直接没收他的房产!”

“嗯,很好!一下子赔这么多,他不会收手的!房子不用逼得太急…再过去的话,你知道怎么做吧!”

“明白!请君入瓮,先赢后输!无界放款!”

“谢谢!”

挂了手机,倪朵才猛然回神,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做。没再纠结在傅戚的事儿上,她便着手又开始准备了一些。

果然,睡觉之前,她就接到了刑其业低沉、失落甚至被极致打击得明显带着哭腔的电话。

“什么?你输了这么多?还借款了?!”

故作震惊的喊了一声,倪朵又柔声抚慰道:

“哎呦,要是两百万,我还有点积蓄,能帮你凑凑缓解一下,这么多钱,我这小十万,杯水车薪,连零头都不够!”

“芸儿,我怎么办?我爸要是知道我借了两千万的高利贷,还把西山价值近亿的房子给抵押了,肯定会骂死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手气很好…开始还赢了很多很多,后来怎么就全输掉了…还有近乎我所有的零用钱!三千多万,还有我以前赢的所有,就这么没了!”

闻声,倪朵的嘴角浮上了一丝冷笑,口气,却依旧柔韧的婉转:

“你别难过!赌博,就是这样,有输有赢!是不是太累了,或是赶上什么事心烦或是运气不太好?这都很平常,你不要自责。既然发生了,就别再想了!这点钱,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你不是在公司上班?不能弄点钱先周转一下?或是,手里没有什么能周转的了?像是股票车子不急需的,先周转一下,赶紧把赌场的借款还了,以后别玩了,就是!就当买个教训吧!人的运气有时候就是这样…刚刚,我还听闺蜜说,看了一个新闻,说是一个痴迷彩票的人,每个月拿出三分之一公司买彩票,从来没中过,结果,十年之后,他还在坚持,运气真来了,中了五亿多吧!赌博也是啊,有运气好的时候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想开了就好了!你就当运气不好…踩了回狗屎,赶紧把这关先过来,以后不碰就是了!”

状似开解着他、劝诫他,倪朵的言语间其实也渗透出了另一种意思:这次,是你运气不好,总还有运气好的时候!

果然听她一番话,刑其业的脑子也开始活了:“芸儿,你真贴心!你在哪儿?出来陪我喝一杯吧,我好想见见你!我真得好难受…或者我去找你?”

他突然就想到自己手里有不少股份,而最近一个项目的货款马上就要到账了。

听着他如丧考妣的痛苦嗓音,倪朵就已经猜到了男人大概的伎俩:她若出去,还能完整的回来吗?

男人,利用女人先天柔软的同情心,何尝不是一种惯用的占女人便宜的伎俩?

“你在哪儿?我现在不在家,闺蜜病了,佣人不在,我正在名苑…照顾她呢!她刚打了药睡下…我看看情况,安顿好她,去找你?”

舒服得靠着枕头,倪朵直接以前名苑的地址报给了他,说得很详细,刑其业想怀疑,估计都挑不出刺,因为现在的名苑的确住着一个‘倪朵’。

“好!”

刑其业还沾沾自喜地又重复了一遍地址,挂了电话,还兴匆匆地出门了一趟,跑了便利店,装了两盒必需品回来。

而另一边,挂了电话,倪朵便直接把电池给抠了,熄了床头灯,进入了一个还不错的梦乡。

***

隔天,装好电池,手机上无数的未接来电、短信提示全都一股脑的涌了过来。

慵懒地洗漱着,倪朵的心情也分外明媚,看得出来,他最后的口气已经有些恼羞成怒的姿态了。

思索了下,倪朵便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假。

她刚放下手机,刑其业质问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上!”

委屈兮兮地,倪朵还故意抽噎了两声:

“对不起!昨晚一忙,我忘记通知你了…一直对我照顾有佳的姨妈突发肠胃炎进了医院,我连夜回老家了,一直在医院守到现在!手机一急,也被摔坏了,才刚换了手机装了卡…刚给公司打了电话请了假,正想跟你回呢!真抱歉,可是我…”

说得很可怜地,倪朵仿佛还很悲痛:“姨妈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不知道,她的病严不严重…医生说幸亏这次送得及时,否则…”

“对不起,芸儿!我不该怪你,我是联系不上你,太担心了!我不知道你家出了事儿.!别难过,应该没事的!不要哭了…我口气太重了!你先好好照顾老人家,回来,我们再说!”

“好!你不生气,我就放心了!你真好,我刚回家做饭,一会儿还要去医院,不说了,我挂了!”

扣下手机,倪朵嘴角的笑意已经深入眼底:

‘刑其业,想再见芸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即日开始,芸儿,只会是你的噩梦!’

想要把戏做足,这一天,倪朵连门都没出。

翻着手机,看傅戚还没给她回应,她便又发了一条:[…]

一排省略号,两张意有所指的图片,一张是大哭的小女孩,配字——‘宝宝知错了’;另一张是抱拳祈求的小女孩,配字——‘宝宝求原谅’!

这条消息,倪朵是要发给傅戚的,但没成想,他没有回应,刑其业的回复先过来了:

[不生气了!爱你!]后面还附了一个‘亲吻’的表情。

一见,倪朵顿时唾骂出声:“泥马!”

你凑什么热闹?你气不气,关我毛事?气死最好!

但是又不能删掉他的回复,否则,就要露馅了,但一看那回复,想到傅戚看了,肯定要误会想歪,倪朵就更郁闷了:

早知道,就不发了,这会儿,估计,要火上浇油了!

果然,办公室里,一看到这条消息,傅戚整个脸都绿了:难不成,昨晚,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这个死没良心的!

此时,汤子辰也抱着一堆资料走了进来:“戚哥,郭总回话了!”

“怎么样?”

“明晚玫瑰夜总会,我订的包间!他答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