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司机将三人先带离,傅戚目送几人离开,才折回。而这边,被扣按蹲在地下,刑其业还是不停地嚷嚷着,坡口大骂:

“席芸,是个灾星,贱人,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识,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坑我!你个恶毒的女人,婊子,你坑地我倾家荡产,我要告你!”

“她是个骗子!倪朵,席芸就是一个人,骗子!”

“狐狸精!骚货!不要脸的女人!坑我!坑我!老子迟早玩死你!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目光落在一边被制住、还不安分、不停疯吼、乱骂的刑其业身上,傅戚的眉头不自觉地轻拧了下。

不一会儿,接到报警的执勤人员就赶了过来:“什么事儿?”

“警察先生,我要告这个疯子持刀袭击伤人!我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我要告他!”

字字句句,傅戚说得很肯定。一见是他,原本还打算录个口供就让他们私下解决的警员也只好颠颠得给立了案,还带两人回了警局。

因为傅戚故意说得严重,又有伤在身,要求从重处理,当即就拘留了,而且原则上不可以保释,即便保释,保释金也提到了三百万以上。

这是傅戚想看到的!

走出警局,他先给司南钧打了个电话。

随意得处理了下伤口,傅戚一说正事,司南钧缠着纱布的动作都直接停了,霎时懵得不要不要的:

“什…什么?我是医生啊!”

“不是医生,我还问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一个正常人,短时间内,判成精神病!听说要下精神病诊断书,是需要精神科专家鉴定的!别跟我买通造假、或者吃药什么的,那不是一抓一个准、牵扯太多?太不靠谱!”

缓了下神,司南钧又直直看了他两秒钟:这是唱哪一出啊?

“他要是精神有问题,那杀人估计都能改判成无罪了?你干嘛还这么费事拘留他几日?”

“他的命不值钱!给他找个出不来的地儿呆着,才是上策!”

傅戚的话一出口,司南钧顿时就明白了,呵呵笑了两声:“我就说七爷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想要你命的人…原来…其实,也的确不是没办法!”

剪下纱布,又去关了下门,司南钧才道:“精神病,说穿了,就是一种心理疾病!要让一个人心理产生疾病,当然要从这儿…下手!”

说着,司南钧伸手示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知道传销为什么这么成功吗?就是洗脑,不过,传销给人的洗脑是一种往梦的幻想的方向。要让你一个人,变成精神病,只要不停地灌输他这里有问题…然后再做点小动作,让他自己也这么以为,保管,万无一失。不过,这种事,需要人配合,也需要时间。通常心越宽的人,越不容易,心思越是多愁善感、爱胡思乱想,或者压力比较大的人,越容易成功,时间也就相对越短。下药,那的确是下下策!”

“你能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简单举个例子!他吃饭的时候,吃一口,你偷偷给他饭盒拿走,他要是问你,我刚刚吃的饭呢?你可以告诉他,他刚刚在看书,什么时候时候吃饭了?然后,说一句,脑子有问题吧!再倒过来,他看书的时候,转身,你就给他换成饭…同样来一次,几次下去,他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问题!当然,什么事,只要你悄莫声息地做成‘他脑子有问题,记错’的样子,身边的人越多、说得越逼真,潜意识里,他就会产生是不是真的自己健忘记错脑子有问题的想法?几次后,不疯也疯了,不是精神病,她自己也会觉得自己精神有问题,会自己去吃药的!当然,也不能做得太勤,否则会适得其反,要让他有时候正常,觉得自己是正常的,然后反常到时候,他就会放不下不停去想这件事,多几次,就三人成虎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越是小事,心眼越小的人,越久…就越容易成功,关键得有耐性,得有机会!”

“这个主意不错!总比我找人盯着他、总将他打残进医院文明多了!”

让他嘴上少个把门的,当着他岳父岳母的面扫他面子、给他难堪,还不停胡咧咧,他就给他找个地,让他咧咧一辈子、还有人陪他咧咧,多好!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起身,傅戚同时也拿起了电话,身后,司南钧又吼了声:“伤口很深,主意别碰水!”

***

审讯室里,拍着桌子,刑其业还疯狗一样:“我要告她!那个女人坑我!她害我输得倾家荡产!为什么你们不抓他?你怎么做事的?先保释我出去啊!”

一边,警察警告他安静,律师也被他吵得头疼:

“刑先生,你先冷静点!你再这样,我没法跟你沟通了!”

看他坐下,律师才开口道:

“刑先生,因为您这次伤害的人是云赢国际的傅总,他在樊城,是人都要给几分面子,他控告您持刀伤人、还口不择言污蔑他的妻子,对他身心都造成了很大伤害,现在他已经提起控诉要求对你严惩,还要索取精神赔偿!所以,现在,您的保释费已经提到五百万以上了,你家里的情况你自己应该清楚,刑总现在正在想办法,暂时可能没法保释您出去!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再生事了,否则,这件事,只会越来越糟糕!另外,关于您说的起诉席芸…还是倪朵小姐的事情,我已经去核实了。”

“能告她蓄意陷害、谋夺我的财产吗?我刑家那么多钱——”

“不能!”

“你不是律师吗?那分明就是一个局,她害我输了几个亿,还欠高利贷…她设计吞并我的财产!几个亿啊!你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不能告?拿回一部分,拿回我的房子、我的车子也可以!”

“刑先生,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换了哪个律师,你也是赢不了的!席芸小姐的确是倪朵小姐,这个已经证实了,而且,席芸跟倪朵是表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前面车祸里身亡的证实是席芸小姐,这个,对于当时的细节…我不太清楚,但是警局的资料已经了,不排除当初有人故意混淆视听,但作为受害者父母,一同生活拿错了头发,可以理解,尸体成为灰烬,无法辨认,也情有可原,所以这件事,只是身份当初马虎了,不算什么大错,所以也就过去了。至于你说的陷害,的确可能是倪朵小姐的故意报复,但是法律是讲求证据的,不会听你一面之词讲故事,即便你的故事是真相。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证据是,你在澳门赌场输掉了所有的家产,甚至高利贷,都是澳门赌场借的,赌博,在澳门,是合法产业,输赢,我们没有权利追究的;关于你说的,她故意引诱你入赌局,这个也不能成立,因为你们的通话记录,查到的,都是她劝你收手,不要再赌,而且,她从未主动邀请您去赌博,第一次,要你过去帮忙还债的电话,那一次,证实,您是赢钱离开的,其后,她并没有主动邀请,所以即便她陪你去、您输得倾家荡产,这个罪责也是跟她沾不上任何关系的,何况,她近乎没有跟您一起去过?所以您提供的所有证据,根本对她无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您输的钱,都是进了澳门的赌场,没有丝毫的证据显示,这笔钱进了倪小姐的口袋,所以,根本不存在侵吞财产一说,这场官司,您没法告,告了,也是稳输,或者还可能被反咬一口!你是成人,有行为自主权,即便她又引诱的嫌疑,您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这个方面,您不用再想了。赌场,向来是洗钱最好的地方,即便您是坑坑的、有铁证,事涉澳门的赌场,这场官司也没法打!外围的证据没有任何用!刑先生,现在,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请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再多生事端,我们会尽快解决这件事,争取早点接你出去!还有,你一定要认清现实,别再做傻事了!以前开顺风光的时候,刑氏,都不足以跟云赢国际、跟傅家相提并论,何况现在风雨飘摇的境况?倪小姐是傅太太,这一个身份,足够压死你!过去的是是非非,你就忘了吧!”

说完,律师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身后,抓着头发,刑其业气愤地脑袋直撞桌面:这一刻,他已经明白了,倪朵是给席芸报仇的!但是,一切都晚了,刑家已经被他输掉来了、毁掉了!

猛不丁地,想到曾经对席芸的一切,他也是懊恼不已,前世因,今世果!可是他不甘心!因为一个女人,整个就这么毁了?

***

因为这段插曲,倪父倪母对傅戚的印象倒还不坏,却也为女儿笼上了另一层的担忧,豪门的生活,不为生活愁,却也有豪门的安危苦恼。

但女大不中留,看倪朵为傅戚的伤难过成那样,两老也就认了,在樊城住了几天后,还是决定回了老家,走的时候,傅戚跟倪朵买了很多的礼品东西,还让司机亲自将两人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