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气得说不出话,她明知道结婚证是假的,可又能怎样?

在别人眼里,它是真的就行了。

“你猜猜,这个报警的人会是谁?”许情深绷紧了面色,蒋远周走到床边,“付京笙,他一整晚都没回去,就守在医院门口呢。”

“什么?”

“怎么,听了觉得挺感动的?”

蒋远周看了眼许情深的面色,“别这样看着我,好像我是拆散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的罪魁祸首似的。”

“蒋远周,你放我出去!”

她怒火直升,这种被关起来的感觉令她发狂,“我有我的工作,有我需要去做的事,你凭什么关着我?”

“情深,你过来。”

许情深退到了远远的地方,瞪着他,蒋远周眉头皱起,表情也严肃下来,“你当初跟付京笙在一起的时候,有了解过他是什么人吗?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你清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吗?”

许情深嗓音有了些许的柔软,“他在我最需要有人伸手的时候,伸手了,还有,他没有害过我。”

“那如果他害过别人呢?”蒋远周走上前两步,目光紧锁着许情深,“我不相信你能说的出来,只要他不害你就行这种话。”

许情深别开了视线,蒋远周越过她走到窗边,“你就没想过,付京笙如果做的是正当行业,他怎么能带着你们一次次搬家?别墅说换就换,想要的东西说买就买,情深,你真没想过?”

许情深双腿有些发软,坐向了床沿,“他……”

“是,在你最难受的时候,是付京笙拉了你一把,那时候我不在,也是我的错。但帮你、不害你的人,不代表他就是好人,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其实是十恶不赦的,你还能接受他吗?”

“他不会十恶不赦的。”

有些话蒋远周也不能说透,过了会,天色暗下来,老白照例让人送来了晚饭。

许情深坐在沙发前,目光看向桌上,今晚还是有汤,许情深的秀眉动了动,心生出排斥,“还要给我喝?”

“你放心,这里面不会有料的。”

“我不信。”

“同样的方法,没人会用第二次。”

许情深想到了电视里的下毒,“你先尝尝。”

“好。”蒋远周说完,薄唇凑向碗沿,一口气就喝下了半碗,他手掌递过去,“喝吧。”

许情深似乎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她瞪大双眸,她方才也是疯了,居然让他试喝,她怕的又不是下毒。万一今天汤里面又有药,这房间可就他们两个人,蒋远周喝了的后果肯定比她喝还要严重吧?

那受罪的还不是她?

许情深紧张地盯着蒋远周的神色,“你没什么感觉吧?”

“没有。”

“要有反应也不会这么快。”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蒋远周说着,弯下腰来,他从外面回来后就换了衣服,这会上身的衣物领口宽大,身子下倾时,锁骨都露了出来。

其实不光是许情深,蒋远周的身上也是痕迹斑斑,最醒目的就是抓痕、咬痕。但现在让许情深回忆起来她是怎么弄上去的,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目光赶紧别开,拿起了桌上的筷子。晚饭吃到一半,许情深又想起另外一桩事。“你……”

“什么?”

“待会让人送盒药过来。”

“哪里不舒服?”

许情深筷子在碗里戳了两下,“毓婷。”

蒋远周不知道是真不清楚这是什么药,还是在装傻,“吃什么病的。”

“紧急避孕。”许情深不急不缓道。

蒋远周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抬头后视线对上许情深,嘴角忽然划开笑来。“别避了。”

“什么?”

“顺其自然,你这样扼杀小生命不好。”

许情深气得放下了筷子,“蒋远周,你不要抱侥幸的心理,很多事都是意外。”

“我的侥幸不是你怀不上,而是侥幸你要是怀上了,多好?”

“蒋远周!”

“不用这么大声的说话,我听得见。”

男人扫了眼她碗里的饭菜,“这就吃好了?”

许情深站了起来,可这儿就这么大的地方,她就连走来走去的自由都没有。许情深不甘心地坐回去,“看来,你今天还是不打算放我出去。”

“说对了。”

“家里不是还有睿睿吗?你就放心他一个人?你回去吧。”

蒋远周听到这,抬了下眼帘,“我本来是要把睿睿抱过来的,让你带着,但你毕竟是被关在这的,也不知道付京笙在外面会急成怎样,我想想还是算了。”

“至于我自己,这几天事情比较多,我要留在医院,所以我也睡在这。”

许情深找不到别的事干,蒋远周吃过晚饭后,时间还早,许情深觉得自己连站得地方都没有。

男人起身走向她,她见他脚步迈得很大,到了她跟前还不收住,许情深只得往后退,腿部抵住了床头柜,动弹不得。蒋远周两手握住她的肩膀,凑过去居然想吻。

许情深忙别开脸,并用手捂住了嘴唇。

有些滋味一旦重新尝过之后,那销魂入骨的感觉就镌刻在了体内,现在的蒋远周一看到许情深,身体就是绷不住的状态。可能两年的禁欲时间太长,他手掌在她肩头摩挲,呼吸声浓重起来。

许情深被困在他胸前,她手臂抬起后抵着他的肩膀,“你别乱动。”

蒋远周歪着头,薄唇凑过去在她耳边道,“做十次和十一次,区别在哪里?”

“你说话别太下流。”

“昨晚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可以保证,我今晚只要一次。”

许情深胸口起伏着,“你休想。”

“如果光是想想的话,那可就不止一次了。”

许情深如今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这种无力感蒋远周体会不到,她咬了咬牙,“昨晚的事,是我自己控制不住,但你当时可以送我去洗胃。所以昨晚的事情,一半错在你,一半错在我,我怪不到你头上,但现在不一样,我是清醒的。”

蒋远周见她的菱唇一开一合,口气激动,小脸涨得通红,他一个没忍住,凑过去在她嘴唇上亲吻下。

许情深赶忙收声,气得挥手就要打去,蒋远周忙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到唇边后亲吻着她的手掌。

他将她抱到床上,双手紧箍着许情深的腰,她背过身去,“我累。”

男人在她颈后亲吻着,许情深忙缩起脖子。“我昨晚受伤了,痛得难受。”

“真的?”

“当然,我不可能拿这种事骗你。”

蒋远周的手落到许情深腿间,“要用药吗?”

许情深扯过旁边的被子,将头蒙了进去,“不要,只要休息好了就没事。”

“我知道……两年没被碰过,肯定敏感脆弱。”

许情深没说话,蒋远周亲吻着她的肩膀,许情深抬下头,慌忙开口,“你别胡说。”

“我说过了,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真实,付京笙碰没碰过你,我心里已经清楚了。”

许情深不管他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这种事更没什么好争论的,她是想让蒋远周相信她和付京笙结婚了,但那并不代表就要逼真到,非要争辩清楚她和付京笙是否有过夫妻之实。

她毕竟是女人,有些事没做过,也做不到硬要往自己身上扯。

保丽居上。

付京笙回到家的时候,都是晚上了,走进屋内,房子里很安静,隐约只能听到一阵微弱的电视机声音。

付流音窝在沙发里头,听到动静立马坐起身,“哥?”

“是我。”

“你怎么才回来啊,担心死我了。”

付京笙走过去,满脸的疲惫,他坐到付流音的身侧,两根手指在眉宇中间按动两下。

“哥,嫂子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付京笙疲倦极了,他身子往后靠,“你嫂子被关起来了。”

“什么?”

“她在星港医院里。”

付流音神色焦急起来,“报警了吗?”

付京笙将脸埋入双手掌心内,“报警也没什么用。”

“霖霖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在哭着找妈妈呢。”

“霖霖呢?睡了吗?”

“睡了。”付流音想到许情深的处境,还是不免担忧起来,“现在怎么办?难道放着嫂子不管吗?”

付京笙眼里流露出阴鸷,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你别担心了,你嫂子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我先上去看看霖霖。”

“好。”

许情深不在家,就连付京笙昨晚都没回来,付流音一个女孩也不会照顾小孩子,霖霖是跟着月嫂睡的。

付京笙敲开了房门,“霖霖呢?”

“刚睡下。”

“这两天辛苦你了,今晚让霖霖跟我睡。”

“好。”

付京笙将霖霖小心翼翼从床上抱起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孩子睡得很沉,模样乖巧。付京笙坐了下来,手掌轻抚过霖霖的脸颊,这是蒋远周的女儿,但他从来都是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付京笙不想要这种安宁的日子被人打破,许情深两天没回来了,他表面上看着还算平静,但心底里头早就火急火燎的,似乎在烧起来一样。

可是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去伤害这个孩子。

付京笙在霖霖的前额处轻吻了下,在他心里,霖霖已经是他的女儿了,而不是蒋远周的。

许情深已经在星港医院足足待了五天。

晚上,蒋远周开门进去,许情深就坐在床沿,垂着头一动不动。

她应该是洗过澡了,头发吹干后蓬松地挡住了脸,她双手撑在身侧,像个沉默的疯子。

蒋远周关上门,“吃过了吗?”

“我在这除了吃,还能做什么?”许情深幽幽反问道。

男人轻笑声,“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蒋远周,你是不是要把我逼疯?”许情深没有开过屋内的电视,一天一天过去,她的精神被折磨到了极点,她疯狂地思念着家里的霖霖,迫切地想要出去见她。

“应该快了,再过个几天,你就能出去了。”

许情深听到这,脑袋轻抬,目光瞪向蒋远周。“你把我关在这,是不是想要做什么事?”

“比如呢?”

许情深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大,她咻地站起身来,“比如,对付付京笙。”

蒋远周笑道,“我为什么要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