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光苍白着一张脸, 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了一团,对李寅道:“我想去住宿舍……”

就这么见不得他?李寅身上气息越来越冷,逐渐降到了冰点, 他拿着丢在旁边小沙发上的衣服,丢下一句:“随你便”后, 抬腿就往外走。

他对林妮交代了几句:“她身体不舒服,你照顾好她,我明天让医生过来看看她。”

说完,李寅离开了。

他不是不想跟夏盈光待在一起,他知道现在夏盈光痛苦,他也想抱着她睡觉,用体温温暖她——但夏盈光似乎并不需要他。

夏盈光的生理期,来势汹汹, 痛得她生不如死, 但两天就结束了,这是因为她服用了大量避孕药所导致的,她只知道要吃这个药,但不知道不能吃多,吃多了会对身体有很严重的伤害。

她去学校上课, 也把一些行李搬到了宿舍去,还去了社团面试。

夏盈光报的社团,和室友郑琳琅是同一个, 芭蕾舞社团。

她去面试的时候, 社团一个部长问她:“你气质很好啊, 学过芭蕾?”

夏盈光摇头:“没学过。”

“那学过舞蹈的?古典舞?”

“我没学过跳舞……”

那部长诧异:“那你怎么报名了?”

她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脸很苍白,嘴唇上抹了带点颜色的DIOR唇膏,提了点气色。即便如此,她看起来仍旧不太精神,低着头说:“我……我陪着朋友来的。”

而且她报名的时候,塞给她传单的人说:“没学过跳舞?没学过也没关系啊!这有什么,人人都能学,没基础也一样,我们社团啊,欢迎所有的志同道合舞蹈爱好者!”

这社团很冷门,一整个音乐学院,找不出多少学芭蕾的,所以社员少,而且老社员也不全是学过的,也有只是感兴趣,进了社团才开始接触的。

由于面试的人不多,第二天夏盈光便收到了短信,说她通过了。

夏盈光被拉进了一个群里,群主发了条简短的消息说:“芭蕾舞鞋、芭蕾舞裙、天鹅绒白色连裤袜……没有这些装备的同学请戳管理员预定,整套两百八,预定后于周四前到女生宿舍18栋四楼411找……现金支付。同学们,我们的社团活动从下周开始,我们征用了C楼的舞蹈教室,每周二、四晚上六点半练习,如要请假请提前告知群主。”

两百八,对于学音乐的学生来说,并不算很贵的价格,学音乐的学生,普遍家庭情况优渥,这么一小笔钱,就是零花钱的一个零头。

郑琳琅没什么犹豫就从钱包里找了三张粉色大钞出来:“这社团东西卖得有点贵啊,我以前买一套也不过两百块。不过我那些东西都放老家了,没带过来,只能买新的了。”

到了夏盈光这里,她便有些为难了。

她搬到宿舍的时候,几乎没带什么东西,衣服也没几套,行李箱里塞的是曲谱,更是一分钱没拿,卡也没拿。

但一开始她校园卡里充了钱,这两天都在吃食堂,上课之余她就去琴房练琴,练到晚上回宿舍睡觉。

这下要她拿钱买练功服,夏盈光一摸钱包,才发现自己囊中羞涩,若是买了这套衣服,她几乎就不剩多少钱了,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夏盈光不由得想到了上次,她去给人做模特拍照,得到了三千块的报酬,结果没多久后,夏盈光在报纸上发现那摄影师是个行径恶劣的骗子。

这之后,她再也没去尝试过类似的工作了,只是仍旧不断在报纸上寻觅招人的信息,但她统统都不符合条件。

夏盈光犹豫了一会儿,拿了三百块出来,跟郑琳琅一块去交了钱。、

对她来说,学习机会是最珍贵的事,钱反倒是其次,学新东西,对她而言是极其重要的,学校食堂便宜,她吃的又少,夏盈光估摸着自己校园卡加上身上的零钱,还能活大半个月左右。

这半个月里,她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晚上睡觉前,她看了一眼手机,没有看见电话和信息,李寅完全没有找过她。

但李寅却是在监视着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报了一个芭蕾舞社团,知道她几乎花了身上所有的钱去交给社团买服装、买鞋。

同时他也知道,夏盈光走的时候,几乎没带什么东西,惯用的护肤品没有带,没有拿钱,也没有拿卡。

他还知道,夏盈光在食堂吃饭,几乎只点素菜,一顿只吃几块钱——南城艺术学院的食堂物美价廉,不过到底是食堂,味道肯定比不上家里。

李寅得知夏盈光的近况,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打电话给她,去学校把她接回家。他家小姑娘还生着病,身体那么差,不补补身体整天吃素怎么能行?

本就够瘦弱了,要是饿得更瘦了怎么办?

她就应该活在自己的羽翼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