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踟蹰了许久,到底不敢进去,旋身准备折回,随便找个地儿将就睡一晚,刚动了脚,就听见辛羑的声音,不高不低,在寂静的夜里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还不冷吗,怎么不进来,”

他抬起了头,放下了手中的绢帕,转身向我,看不出表情。

我只得小步挪过去,辛羑问道,“他走了?”

我点头,谢慕一行没有留宿,已经连夜离开了。

我在辛羑面前站了一会,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便去榻上,合衣钻进被里睡觉。

我闭上眼睛背过身向里,蜷着身努力把自己缩小,免得占了他的床,但过了许久不见他吹灯,我重又睁眼去看,辛羑交叠着手臂,趴在桌上已经睡了。

我愧的眼睛都酸了,蹭下榻去,拿了件披风盖在他肩上。

手刚触到他肩膀,辛羑支起了身回转来,看到我手上的动作,皱了皱眉:“做什么?”

我尴尬的不知道怎么继续:“怕,怕你冷。”

“刚有些困想趴一会,不注意睡着了。”辛羑痛苦的哼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睡吧。”

他将那枚绢帕揣到怀中,揉着额头往榻上去,我举着蜡烛,跟在他身后过去。

他无视我,背过身睡去了。

辛羑一路上也不跟我说话,我只敢和秦重一道走。

他带着汪小公子回了竹西小筑,我踟蹰着要不要跟过去,还是耐不住,我跟着他到哪里都显得碍眼一样,他看也不看我,我几次同他说话,他都当作没听到,那位汪小公子好奇的一眼一眼将我瞧,我难堪极了,只得老实让了开去。

我坐在辛羑房中等他,一直等到夜深,才听到门吱呀的轻响,辛羑穿着一身素白的底衣,踏月进来,我紧张的站起来,辛羑看我有些愕然,几日来难得的缓和了神色,认真同我说话。

“你怎么还在这?”

我嗫喏着不知道怎么答。

他似乎是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水气,见我不说话,也不再问,径自走到榻前去坐了,低了眼解衣,我跟过去,将榻前的灯烛点亮,蹲在他脚前,手搭着他膝盖,欲言又止。

辛羑停了手,看着我,喉间滚动了两下,有话要说。

烛光照的他脸温暖的黄,许久他伸手抚摸我脸:“四更了,去睡觉,别着凉。”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辛羑转了眼道:“别再说了,我已经忘了。”

我那么仰头望了他许久,靠近了抱住他腰,鼻子有些哽住。

“对不起,你别为我伤心,看到你伤心我也会伤心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就是难过的很,我答应了你要听你的话,忘,忘了他,可是我忍不住,我就是想他,他是我阿兄,我的命都是他的,没有他,我活都活不了,我怎么可能忘了他。”

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过去,辛羑终于叹了口气:“你同他,没有结果的,何苦难为自己。”

“我知道。”我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不犯傻了。”

辛羑握着我一只手,闭目不答,我偎在他膝前,泪眼朦胧的仰脸看他:“我记得你的话,再也不想东想西的,我跟你成了婚,往后心里只有你一个,我的人也只给你一个,我知道你待我好,我也喜欢你,他是我阿兄,我们是一个娘生出来的,他是他我是我,我是给他养大的,心里记着他的恩情,再没有别的......”

“你别生气,好不好?”

辛羑耐心听我说完,缓缓道:“我不想逼你,只是你别再见他,可不可以?”

“他是我阿兄......”

“琰儿!”

我给他吓的一哆嗦,辛羑强忍着压低了声:“我不敢再放你自己决定,你太左右反复犹豫不决了,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能再松手。”

我牙关直颤,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辛羑拉着我手,我木愣愣的给他牵着上榻,盖上被。

他的衾被间有些陌生的味道,我绷紧了身体。

辛羑手抱住我,将我温柔的缠绕在怀中,在我脸颊上亲了亲。

我头又晕又疼,胸口闷的换不过气,身体给他圈住,他的呼吸还有声音都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在我脑中周身的缭绕。

“你身上抖什么?”

“我,我怕你。”

我怕辛羑,甚而我对赵免的害怕也及不上对辛羑的十一,我怕赵免,因为他爱发疯,爱打人,而我怕辛羑,却说不上为什么。

可能因为他太聪明,聪明的超出了我脑袋能理解的范围,让我时常捉摸不透。

不止聪明,又很能耐,我在他手中永远翻不了跟头,他处处帮我,而我事事都要依赖他,没了他我仍然一无所有。

他像是一张毫无破绽,密不透风的网,温柔的让我止不住要沉溺。

而我偶然间会惊恐的怀疑自己会沉溺在其中,直到被淹没,不知不觉窒息死去。

而最直接的原因是他从来不生气不发火,太温柔,所以他只要有一点不高兴的脸色,我就会吓得提心吊胆,怕哪里做错了,气到了他。

“怕我做什么?我没有火你,别怕。”

他继续吻我嘴唇,在我耳畔脖子上凑着轻轻啃噬:“别怕。”

我感觉到他温和善意的亲吻安抚,努力平息了突突不止的心跳,虚软的胳膊缠绕住他腰,低声啜泣:“我怕死你了,你别这样吓我了。”

辛羑没有回答,一面吻着我,手往下摸到我腰间解开了我衣服,手摸到我腰腹到大腿内侧。

我几乎是立刻就被一股强烈的羞耻涌上脸,冲的满脸血红。

我合拢了腿,下意识的顶膝盖挡开他手,咬紧了牙关,我突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侧了肩要翻过身,辛羑按住我手将我扳回去面对,我抬手就打他。

辛羑握住我手腕,压在身侧,膝盖跪过来制住,手伸进衣服探摸到我胸前,手指灵活的捏动揉弄着,我左右挣动着,却给他压制的使不上一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