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睡着了,仿佛进入了《三清书》中的境界一般,只是那天与地不再有,浑浊而模糊的高山丛林纷纷剥落成一块一块,相互碰撞,然后各自消失在各自的方寸之间。

我想如果就这样呆着其实也不错,起码能暂时的逃脱命运的纠缠,能暂时的躲避死亡,毕竟我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害怕死亡。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

忽然一阵大悲咒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已经到地方了,那司机师父正满眼恐惧的望着我,原来车到了地方后,他现我低着脑袋一声不吭,又不敢叫我,也许是自从上次他遇到我后觉得不吉利,于是在就准备了《大悲咒》的车载cd。所以想趁我沉默的时候放一下,都说这经辟邪,说不定就能摆脱我的纠缠。

听着那大悲咒,我清醒了过来,心中苦笑的想着:大哥,就算你把我当成鬼了,想整死我,但是我求求你,大悲咒别放dJ版的行不?这鼓点儿敲的我这个闹挺,真是搞不懂了,怎么会这种版本出现呢?难道是专门为和尚尼姑们准备的么?

由于社会和谐,现在很多的出家人早已经跟上了潮流,你别看电视上那演的,一个个痴情怨女或者是杀人魔王看破了红尘后就前往寺庙落为僧,而且那些寺庙就跟收容所一样,一定会有一个精瘦精瘦胡子老长的方丈收留他们。

殊不知,现在这个社会才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所有的事物都已经接近商业化,当然,也有极少数的还保留着传统,但是起码都市中的寺庙已经沦落了,现在你想遁入空门的话,没个大学本科的学历就免谈,什么收留穷苦世人都是扯淡,寺庙前的乞丐一帮一帮的,但是那些贼和尚看都不看一眼,终日喝酒吃肉,一个个胖的流油,念经时一打嗝都是一股排骨味儿。

某些地方的和尚俨然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职业,守着旅游名胜这块铁饭碗,剃个秃子就当是夏天凉快了,更有甚者过上了朝九晚五的幸福生活。电子城内三五成群的年轻和尚买psp3早已经成为了典故,无法想象单靠化斋得化多少年才能化到那几千块钱,后来听说,原来他们也是有底薪有提成的。

本来这些事是我所不能相信的,但是后来我有天晚上我吃饱了没事儿干就闲溜达,路过某个寺庙时现,有几个穿的很潮的秃头从寺庙的侧面钻了出来,走出了寺庙后都带上了假,直接扎向了不远处的kTV。从此我就明白了,原来出家人也是需要夜生活的,于是我就很羡慕这些佛门败类,想不到他们竟然这么**,白天念经,晚上就带着头套去嗨。

从那时,我就萌生了一种像落为僧的冲动,他们仿佛已经不是什么和尚了,是秃子中的霸主。但是有一次和鲍金龙喝酒时他跟我说,听他的客户讲,现在竞争激烈,已经到了要拉关系找人才能变成那秃子中的霸主,一听完这话我就楞了,感情有学历也不行,还得靠人推荐方可看破红尘啊。

书回正传,我听着那司机战战兢兢的放着嗨曲儿,心里不由得好笑,同时面临死亡的恐惧也减少了一些,人啊,还真是得要笑看人生才对,不要管你下一步是荣华富贵,还是万丈深渊。

从衣服里掏出了仅有的一百块钱。虽然车费根本没有这么贵,但是我的血却弄脏了人家的车座,反正也许以后我也花不上阳间的钱了,就当是给这位老实的倒霉师傅一点补偿吧。

我把钱悄悄的放在了车后座上,然后虚弱的对着那司机讲:“以后别放这玩意儿了,对我没用,这是和尚和尼姑们联谊的时候摇头用的,明白么?”

他见大悲咒竟然对我没起作用,可能是怕我要报复他,此时已经吓的面无人色,不住的点着头,却说不出话来。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打开车门,这条左腿竟然一动就钻心的疼,裤子竟然都快跟车座黏到了一起,想不到以前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情节竟然真实的生在了我身上。

下了车后,一阵冷风袭来,好像要把我吹倒的样子,眼前一片模糊,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所以我就要走下去,哪怕前面是阴市的死途。

眼见着袁氏大楼就在眼前,我又摸出了根烟叼在嘴里,顺手又拿出了手机,现竟然有九个未接来电,全是易欣星打来的,可能他已经现我在骗他了吧。

对不住了,老易,还是不能把你也牵连进来,你还有任务在身,如果我今天收拾不了那个小杂碎的话,就一定会和董珊珊一起死去,那么,以后就靠你保护张雅欣了。

关掉那些来电显示,看了下时间,我竟然愣住了。

手机上的时间,清清楚楚的显示着四点四十九分。

我擦了擦眼睛,然后再仔细的看去。

手机上的时间,四点五十分。

什么!!!!竟然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我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不可能啊!晚上不会堵车,从福泽堂到这里最快二十分钟就到了,为什么竟然已经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到底在车上睡了多久?

冷风继续的吹着,而我真的已经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老易为我开启的冥途已经关闭了,这意味这现在的董珊珊大概现在已经被害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不争气!!为什么要睡着!!!

用力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不,这不是真的,我说过要保护她的,我不会让她死的!!我疯的向袁氏大楼跑去,不理会跑动的时候伤口裂开而涌出的血,不理会疼痛,不理会眼前只能模糊的看到周围的事物,不理会刀子一样的风打到我的脸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冰冷刺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