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司的人上前,将唐玉生押在地上。

皇帝眼睛中满是血丝,盯着唐玉生,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死……死……”

皇帝狰狞的模样,让大殿里其余人都胆寒,唯有唐玉生依旧笑着,那讽刺的笑声,回荡在皇帝耳边。。。

杜正见状,急忙上前安抚皇帝:“天家,您要注意身子,奴婢去办,奴婢将唐玉生身边的人都抓来下狱,听后皇上的处置。”

“身边人?”唐玉生讥诮地道,“我身边的人早就死了,这昏君杀颍川王的时候,他们被牵连入狱,我改名换姓到今日,身边的人都是昏君给我的,昏君想杀便杀,我半点也不会在意。”

“昏君,你不记得你杀过多少人了吧?从颍川王到广阳王,又到如今的鲁王,你要将所谓的党羽都杀干净,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当中有多少是无辜之人?王权握在你这样的人手中,是天下人的灾祸,我杀了你……就是为民除害,不知积了多少功德,说不得来世我也做个皇亲国戚。”

皇帝的脸憋得通红,怒火仿佛要将他这个人点燃了。

唐玉生又看向杜正:“你这个阉人,整日为虎作伥,也不得好死,会比我死的更凄惨。”

许美人毕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瘫软成一团。

殿前司的人,一脚踹在唐玉生腰上,唐玉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脸上依旧满是笑意,但笑着笑着他的神情就狰狞起来:“好好的一个家突然遭到大祸,眼睁睁地看着所有关切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

“有冤无处诉,就算拼尽了力气又能如何,冤杀人的是皇帝,只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报了这仇,死又算得了什么。”

唐玉生话说到这里,忽然整个人一缩,一口血喷了出来。

杜正的面色一变。

唐玉生看着这一幕,他终于看到了,皇帝的愤怒和痛苦,那些犬牙的惊慌、无措,今日没让他上前看脉,他就知道已经败露,所以在被抓的那一刻已经服了毒药。

不是立死的毒药,而是需要漫长时间才能杀死他的毒药,那毒在他肚腹里翻滚,一点点地烧穿他的内腑,但他不在乎,他承受这些痛苦,只是为了看昏君知晓实情后的模样。

等他死了,要将这些讲给他的亲人,讲给那些冤魂听。

杜正回过神来吩咐内侍:“将他拖出去。”

许美人看着地上那黑红的血,还有唐御医被拖拽出去时的模样,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到徐皇后走进来。

许美人感觉到腿上一疼,骨骼断裂的声响传来,她张开嘴发出惨叫,但这惨叫声却被旁边的宫人用手死死地捂在了她口中。

许美人瞪大了眼睛,汗水眼泪一起流淌。

徐皇后淡淡地道:“将你知晓的都说出来。”

若是不说,等待她的将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是祁王爷吩咐我来的,”许美人声音颤抖,“让我按照唐御医的吩咐行事。”

榻上的皇帝突然一把攥住了杜正。

就算许美人不说,皇帝也猜了出来,现在鲁王重伤,他若是死了,得利的自然是祁王。

徐皇后道:“祁王还有什么安排?”

许美人摇头:“我不知晓……”

宫人上前扭住许美人的肩膀,许美人几乎疼得晕厥过去,等她缓过一口气,依旧摇头:“我真的不知晓,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徐皇后走到皇帝榻前,“祁王暗中害您,必然还有别的准备,快下令殿前司和禁军进宫护驾吧!”

皇帝有些发直的眼睛看向杜正,杜正道:“奴婢这就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办。”

杜正去传殿前司和禁军,皇帝一把拉住了徐皇后。

徐皇后道:“我知道,还要宣我父亲和谢相,让二府调动兵马,捉拿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