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民顺利地考上了洛东大学中文系,大一时,张德民担任了班级学习委员,大二被选进年纪学生会,担任组织部长,大三担任了年纪学生会主席,大四又担任了学校学生会副主席……大学四年学习生涯很快就结束了,张德民在这四年中也延续了出类拔萃。几年的学生会任职,极大地锤炼了张德民,特别是大二时担任学生会组织部长期间,更是锻炼了张德民的组织能力,为步入社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大学四年对于张德民来说,可以说是一个质变到量变的过程,起码他自己觉得提升非常之大,看问题的深度和分析问题的力度与之前都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大学第四年,张德民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嚷着放松自己开始处对象,但却有一个“有名无实”的女朋友,这事最终直接影响到了张德民的分配。

班里的班花段茵茵为了摆脱班里一个高干子弟的纠缠,找到张德民要他冒充她男朋友。在同学们的眼里,张德民不仅学习成绩优异,又乐于助人,加上又是系里的团干部,所以同学们遇到什么事都喜欢找张德民。那个高干子弟,平时仗着自己的家庭背景,根本不把其他同学放在眼里,飞扬跋扈……很多同学包括张德民都看不惯高干子弟的做派。等到段茵茵找到自己,张德民没多想就应承了下来………结果却招来高干子弟的怀恨,直接体现到了毕业分配上。对于张德民的分配遭遇很多同学也为之抱不平,有些同学还专门找到系里……面对分配结果,张德民很是郁闷了一阵,到后来也想开了,不就是分到差一点的地方,自己农村都呆过,还怕啥?

大学毕业以后,张德民这个假冒男友就再也没有见过段茵茵了。在段茵茵这事上,张德民没有后悔,因为段茵茵和白灵长得很像,有时候张德民怀疑她们俩是不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

在洛东大学期间,张德民也有意或无意地打听着白灵的消息,但始终没有一点音讯。李胜伟几个在张德民考上大学的第二年,也陆续返城。李胜伟因为父母是洛东大学后勤,也就随父母到了洛东大学后勤处。几个中学同学聚会时,也偶尔会提到白灵,据李胜伟说,白灵回城后去了京里的一所大学,后来又去了国外……

毕业分手时,几个要好的同学聚会。席间喝了很多酒,张德民不无调侃自己虽然演绎了英雄救美,但却没有故事里英雄的结局……这顿毕业饭,张德民喝得酩酊大醉,是张德民有史以来醉得最很的一次。

回到家后,父母问起分配的事,张德民不敢说原因,敷衍着说组织上会考虑……

时代已经进入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伴随着“希望的田野”歌声,拿着写着的洛东省洛北地区洛平县教育局的分配单,张德民按着规定的时间踏上了开往洛平的班车。

洛北地区位于洛东省北部,与省城洛城市接壤,是典型的山丘地区。洛平县是洛北地区四个县中最贫困的县,属于老区。

张德民到了洛平,在县里报完到后,张德民被告知分配到洛平县土门区中学。

土门区中学位于洛平县的北部,张德民是在旁晚的时候才赶到学校的。

学校位于一个山凹里,教室全部是土坯房,所谓的操场是以前生产大队用来晒谷子的晒场。望着几栋土坯教室,张德民唏嘘不已。

土门区中学分初中部和高中部,有教师二十六人。校长姓田,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老女人一脸严肃地和张德民谈完话后,便让张德民去了语文组。

语文组有六位老师,三位负责初中部,三位负责高中部。前任语文组长刚调到县教育局,现在还没有确定语文组组长。

语文组暂时负责的是一位六十左右的男教师,一个月后,张德民得知那位男老师原来是洛东师范大学的教授,浩劫中被发配到了这里。老人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平反后由于年龄问题,加上老人也习惯了这里,就留了下来,没有回洛城。老人属于那种豁达的人,无欲无求,他全部的乐趣就在教室里,加之老人姓骆,他的那些学生都叫他“乐呵呵”,当然也有人叫他骆老头,他也不在意。

张德民被安排带高中一年级四个班的语文。

和语文组老师见了面后,已是晚上了。回到了宿舍,想着那个老女人校长的话,张德民心情有些不好,什么叫做实习老师?想着自己堂堂洛东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又不是师范生,毕业后竟被分配来教书?张德民越想越气,毕业以来所有的不快一起涌上心头,索性去镇上买了一瓶酒和半斤油炸花生米坐到操场上喝了起来……

“只有灌醉自己这点出息?”身后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

张德民心里本来就不快,说话难免有些不好听,“我喝我的,碍你啥事?”说着拿起酒瓶又是一口。

“咦?”苍老声音楞了一下,才道“脾气还不小!”

“要喝酒就坐下来,不喝酒……”张德民没有继续说下去。

“呵呵”苍老声音说完一屁股坐了下来,“我老头子也好这一口!”

“是骆老师,不好意思,我……”张德民这才看清坐下来的人是下午刚见过面的骆老师。

“喝酒得有喝酒的样,读书人,得斯文点!”骆老师边说边拿出两个杯子,然后又拿起酒瓶,给两个杯子倒上酒。

“嗯,酒还不错,粮食的!”骆老师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酒这个东西,对于读书人来说,有时候可以激发灵感;对年轻男女来说,就是一个‘媒’,对于那些胆小的呢?壮胆……”骆老师放下酒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张德民说,“而对于心里装着事的人来说,那可就是在糟蹋……”骆老师说完,用手指拈起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

骆老师的话让张德民想到了什么,可再向下一想,又像啥也没有。

“读那多的书有啥用?烦恼啊……“骆老师自顾着说着,“书读得越多,烦恼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