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刚听了张德民的这番话,心里不禁生出些许的感慨。眼前这个年轻人,再怎么看都不像是踏出校门才四五年的人,倒像是一个深谙体制运行的人……

就在郭刚走神的时候,张德民轻微咳了一下,才让郭刚收回思绪。

“张书记……”郭刚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张德民,“区纪委除了完成本职工作之外,我们也在逐步探索防患机制。这次县委推行责任状也为我们纪委工作提供了一个赞新的思路……”郭刚继续说道,“下来,我们会和组织部、党政办一起结合我区现阶段的工作情况,进一步拓展纪委的职能,探索一条保驾护航的新路子……”

郭刚的话让张德民心里有了一些底。这人思路调整也很快,在开始不知道张德民目的的时候,只能泛泛而谈,等明白了张德民的思路和打算后,或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对自己的工作方向进行了适应性的调整,这点让张德民很欣慰。

对于目前的魁门区,张德民想的是首先要抓住三个人。一个是区委副书记孙林军,一个是区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郭刚,还有一个是区委组织部部长郁文杰,只要抓住了这三个人,即便韩伟斌想怎么翻堂也兴不起多大的风浪!

“老郭,前些天县纪委詹书记给我打电话,还提起了你,说你原则性和业务都很强。看这两天空闲一点,一起去看看他,呵呵。”虽然有些拉虎皮做大旗的嫌疑,但张德民传递出和郭刚拉近关系的意图,他相信,郭刚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这番诚意。

听话听音,郭刚哪能不清楚张德民的意思,否则真是白混了体制这么多年,他站起身点了点头。

在帮着把季玉国调到县里工业园办后,詹英平和张德民也时不时地通通电话。詹英平上周在和张德民通话中,提了一下郭刚,虽然没有刻意说什么,但张德明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浅。再加上孙林军对郭刚的评价,也就让张德民有意识说了刚才的那番话。

和郭刚谈完后,张德民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这时,桌上电话响了起来。接听后是丁黑脸打来的,寒暄后,丁黑脸问张德民晚上有没有空,言语有些闪烁,说有几个魁门的人想和张德民聚聚……

魁门区的人?张德民首先想到的是韩伟斌几个。从刚才丁黑脸电话中的语气以及闪烁的说辞中,张德民也敏锐地感觉到丁黑脸旁边有人,他只是碍于面子才打的这个电话。

张德民婉转地说自己刚到魁门区,很多工作还在厘清之中等等,也就婉拒了丁黑脸。这也是丁黑脸想要的结果,张德民哪能不清楚!

无奈地笑了笑,张德民起身拿起包,刚走到门口就见彭涛急匆匆地跑过来。

“彭涛……”幸亏张德民的及时出声,否则很有可能被彭涛撞个人仰马翻,“干嘛啊,跟个急惊风似的?”

“张书记,我们那个酒厂要黄了!”彭涛喘着粗气说道,“今天我和对方谈了大半天,但对方说缺水,叫他们咋办?”

张德民目光在彭涛脸上停了一下,转身进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张德民靠着桌子手撑着桌面看着彭涛。

“这两天,我和区水利办的于主任一起,按照您的要求,对引水入村的位置进行勘察。今天早上那个葡萄酒厂的魏厂长找到我,说他们那个啥董事会开了会,决定下周搬迁!”彭涛说话的时候气还没喘匀。

“企业的这种考虑是可以理解的……”张德民抱着手臂想了想,“你和对方公司董事长见过面吗?”

彭涛点了点头。

投资葡萄酒厂的这家企业张德民没有接触过,这家企业是彭涛当时在沿海引进来的,所以张德民也没有更多的建议给他。

“你和他们董事长联系一下,水的事情最迟明年,嗯,六月份吧,解决。如果因为水的原因,现在已经却是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生产,我觉得他们搬迁决定刻意理解!”张德民放下手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后说道。

张德民想法是酒厂搬迁了,但葡萄原料还是由土巴子村提供,对土巴子村来说虽然受到了一些影响,但在原料的供给方面并没有多大影响。另外,让彭涛从对方的角度出发和对方主动去沟通,也是在向对方表明自己在这个方面的坦诚和胸襟,这也是赢得对方认可的一种策略。

4月21号下午四点左右,张德民坐在办公室里正看着文件,黄长福走了进来。

“德民,刚才在区委门口,看到黑板上张贴着区领导这几个月的责任状评分,那几个人的分数都在80分以下,这样会不会……”黄长福进门后不无担心地看着张德民,“虽然我知道你有后招,但对他们几个得加倍当心!”黄长福说着一屁股坐到张德民对面的凳子上。

“老黄,这个事不是我张某人一时心血来潮,也不是我想要整谁!”张德民靠在椅子说道,“这个制度在去年县委颁布的责任状实施细则里就有明确的规定,只不过当时区乡一级没有实施而已!”

“我们现在做的只是按照制度对事不对人,再说这个制度也不是后来补充的,是前置的!制度是什么?说穿了就是游戏规则,谁违反了这个规则,那只好对不起了,因为制度里对违反规定的人和事都有明确的界定,呵呵。”张德民抱着手臂笑道。

“嗯。”黄长福点了点头,“明天乡镇一级的责任状会议,也打算这样?”黄长福看着张德民。

张德民点了点头,“老黄,你好像有点没信心啊,担心分数低了丢人?”张德民斜了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