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智微礼道:“公子爷,西戎小贤王叫羯可天,在西戎素有名望,文才武略俱都不凡,西戎传闻下代国君便是此人。”

呼察靖讶声问道:“这个羯罗都有子嗣了,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楚影儿实在忍受不住,急赶了两步,越过众人走在了最前。朱智哑然失笑道:“公子爷,西戎贤王羯可天并不是羯罗的儿子,是他的弟弟。西戎自来都是皇室血脉中德才兼备者才有望立为国君,并不是如我大甘一般。”

呼察靖这才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讪讪不语。沈向东回头看了看呼察靖,摇头叹气,一幅怒其不争的模样,呼察靖脸色发红,斜眼一瞥,见朱智和倪青正暗自偷笑,喝道:“笑什么笑,快些赶路。”

突地李落低声说道:“从侧边走。”

几人一愣,不明所以,倪青眼利,低呼道:“蜂后!”

沈向东几人抬头微微一扫,羯可天正自和身旁一人低声谈笑,这人身姿窈窕,面蒙白沙,正是蜂后青桑,身后还站着两人,众人认出是徐残歌和滕峰。

呼察靖惊讶道:“传说不假啊。”说完垂下头,跟着李落和沈向东从侧边悄悄逸出人群外,绕过羯可天的护卫,出了朔夕。

蜂后几人虽说留意人群,但城中民众实在过多,加之羯可天在一旁,也不便让西戎的这位贤王窥出端倪,虽有心想再遇到李落几人,殊不知却与几人擦肩而过。

出城之时,西戎守卫倒没有多加为难,出了城,李落几人翻身上马,朝着祖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第二日傍晚时分,六人已到了祖山山脚,眼前景象,就是素来狂放的呼察靖也惊的说不出话来。

倒不是祖山有多么气象不凡。祖山并不高,远远比不上西戎他处的崇山峻岭,就是在大甘,比这祖山秀丽高耸的大山比比皆是。

虽说山上苍松劲柏。郁郁葱葱,积雪皑皑,倒也算得上赏心悦目。不过看惯大甘的名山,眼前的祖山丝毫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就是山顶的祖神殿。忽隐忽现的藏在松柏苍石之中,也不见多么雄伟壮观,比之索水沿岸的官山都颇有不及。

真正让几人吃惊不已的是祖山四周前来朝圣的西戎族民,此时已将祖山围的水泄不通,仅留出一条可过两辆马车的窄道,而这些族民全都朝着祖神殿的方向焚香叩拜,一脸的虔诚。

有些年过花甲的老人伏在雪地之中,喃喃自语,祈求祖神保佑。还有一些幼童,也跟着族中长者趴在雪地中。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却也没有起身的意思。更多的是西戎青壮男女,叩头行礼,皆都一丝不苟,没有半点怠慢之态。

营地各家的帐篷搭建的参差不齐,大小各异,贫富显露无疑,不过在这祖山之下却没有一个人彰显富贵,都安静的向着祖神殿叩拜,没有半点嘈杂之声。就是说话也都是低声细语,唯恐惊扰了祖山之上的神灵。

李落几人相顾骇然,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没有料想到会有眼前这番景象。李落几人早早下马。缓步走到一边,在一处空地处安扎了几顶帐篷。

许是被这些西戎族民所感,几人在搭建帐篷时都轻手轻脚,尽量不惊扰到他人。旁边有几位西戎族民见到李落诸人搭建帐篷,走过来帮忙,搭好帐篷。李落言谢,几人都微笑摆手,也不多话返身回去。

沈向东暗叹一声道:“都说西戎族民是些方外蛮族,未经教化,不过要是看了今日这般情形,谁还能说他们只是嗜杀的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