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鬼头刀先行一步,夹杂在柳氏绝望的哭声中向杨万里脖颈处落了下来。

比哭声更快的一支利箭,破空无声,去势之疾几乎有缩里成寸之能,电光石火之间稳稳命中了半空中的鬼头刀。

这一箭快的连离得稍稍有些远的凌孤眠和霍裁乱两人都来不及反应,长箭刺中鬼头刀之后去势不减,生生从鬼头刀中刺穿了过去,带起鬼头刀没入定天台上行帐木柱中半尺有余。

长箭刺入木柱之后,箭羽一阵轻颤,突然箭身寸碎裂开,鬼头刀这才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箭的威势将场中诸人都惊住了,不等众人回过神来,远远一把长剑弯出一道流彩异芒,钉在行帐另一侧的木杆上,随着长剑同行而来的是一个清朗中带着疲倦的声音:“剑名星宿,刀下留人。”

马蹄声戛然而止,几道人影从围观众人头上跃了过来,一个不长眼的禁军将士惊呼道:“有人劫法场!”话音还没有落,便被人影中一个武将打扮的女子抬脚踹下了定天台。

李玄慈大喝道:“玄楼,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李落一行,李落飘然落到定天台上,连日连夜赶路,沿途没有一丝停歇,终于在这把鬼头刀落下之前赶回了卓城。

入城之前,呼察冬蝉早已候在城外,带上了星宿剑,却是牧天狼中有人传信,让呼察冬蝉在城外接应。

这自然不会是远在万里之外的沈向东授意,那便只能是蛰伏卓城的殷莫淮了。

李落一脸风尘,倦意之下一双眼睛却依旧清亮如初,看着李玄慈淡然说道:“七哥,竟然是你监斩。”

看到李落之后,李玄慈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苦笑道:“你不怪我吧。”

李落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不怪,这件事并非是什么好差事。”

“玄楼,谢了。”李玄慈无奈叹息道。

李落颔首一礼,看着一脸惊愕的杨万里,眼中闪过愧疚之意,沉声说道:“斩刑?竟然不曾想给杨大人留一具全尸。”

“王爷,末将等奉旨监斩,时辰已到,还请王爷不要让末将难做。”霍裁乱抱拳一礼,沉声说道。

呼察冬蝉不满冷哼一声,挑衅的看着霍裁乱,身后李缘夕几人杀意暴显,八道目光宛若冷电一般盯在霍裁乱身上,纵然是久经生死的霍裁乱也不禁背心发寒,微微退后半步,戒备的看着杀意宛若实质的李缘夕、姑苏小娘、翟廖语和钱义四人。

“王爷,末将有皇命在身,请恕末将无礼,来人。”霍裁乱沉喝一声,身后涌上手持兵刃的禁军将士,严阵以待,只是刀剑都微微垂了下来,不敢向着李落。

呼察冬蝉冷笑一声:“人多欺负人少么?”

似乎是为了应和呼察冬蝉这一句嘲讽,定天台下突然散发出一股冲天而起的杀气。

这股杀气比之李缘夕几人犹有过之,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也难以抵挡这股冷寒的杀意,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个丈余的空处,空处当中静静的站着一个白衣男子,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霍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