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微微有些涩,低声说道:“先生来了。”

“嗯。”从马车中传出一个不辨男女的声音,不过听着似乎年纪不算太大,“这一战胜负如何?”

“未分胜负。”

“哦?”那人似乎有些好奇,勉强提了提略略乏味的腔调,“怎么个未分胜负法?”

宋无方敛去身上的寒意,长出了一口气,赧然说道:“他不在云山城。”

马车中良久沉默,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气势如刀的将领看花了眼,好像在宋无方的额头微微有了汗意。

“找到了吗?”

“正在找。”

“呵呵……”车厢里传出一声轻笑,分不清是嘲讽他的自欺欺人还是漫不经心,攻城之前找不到,攻城之后怕是一时半刻也未必找得到了。

“先生可有指教?”宋无方微微涨红了脸,抱拳一礼,恭声问道。

“他南下,当真是为了削藩?”

宋无方一震,急忙问道:“难道不是?”

“你们连他来南府做什么都不知道,争一城一州得失,一兵一卒生死有什么用呢。”

“还请先生指点!”这一次他是真的心乱了。如果李落南下不是为了南王府,或者说南王府只是他的一个目的,而且还不是最重要的目的,那后果可能就不只是寝食难安这么简单了,也许攸关南王府的生死存亡。

“一叶障目,你们早知道他用兵最善奇险,难用常理猜测,此番南下,他的大部分兵力陈兵宜州和余州边境按兵不动,自己奇袭景阳城,这本该是个机会,就算虞红颜和宋无缺挡得住牧天狼,而且胜了,最少也能将天南搅得天翻地覆,难道你以为天南七州会比当初的草海七部八十三族强到哪里去么。”

宋无方听罢汗流浃背,终于知道自己想错了什么。果然,就听那人接着说道:“你和他很像,却又不一样,都是这一辈出类拔萃的人物,自有傲骨,但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了不起,而你却把你和南王府看得太重,当年草海犯边南下之前,你们南王府的确是他的心腹大患,但是如今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能跑去漠北游荡数年,任凭那个病秧子耗着你们,这本来早就说明白了一件事,你们南王府已经不是他最大的对手和敌人了,而你却还当他非南王府不铲平了不可。”

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宋无方听着忍不住气血上涌,一旁诸将也面显怒色,眼神不善地盯着这架寒酸单薄的马车,若是宋无方一声令下,定要将这大言不惭之辈揪出来,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他虽然动了气,但是没有丧失理智,思索之下才发现那人说的没有错,如果李落真当南王府是燃眉之急的心腹大患,决计不会白白耗费这么久,更加不会避而不战,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在天南定然还有比打败南王府更紧要的事要做。

“你们南王府走的比他早,却不如他走得快,现如今他已经远远超过你们南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