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村

陈果那些土豆搬过来之后,我们村人看了,也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种点,虽然可能没多少收成,但是聊胜于无吧,现气候这么不正常,完全靠田地好像是行不通了,村里那几个大棚也早已种不了东西了。

人们屋子四周放置一些钉好架子,然后也学着陈果样子,用木板钉出一个一个木筐,到田地头去取一些泥土,掺上一些秋天肥料,把那些小颗小颗土豆种埋到筐里,然后就等着它发芽了。如果几个月后,木筐里多出来几个土豆,无论大小,无论多少,那也是收获,我们也算是赚到了。

“蘑菇嘞……换蘑菇嘞……一斤粮食换两斤蘑菇嘞……”中午我们正准备出门时候,外头响起了类似货郎叫卖声音,这真是奇了,这年头还有人挑着担子出来做生意?

我们打开门出来一看,只见一群男人个个挑着担子正往这边来呢,有眼神好,一下子就认出来其中熟人。

“嘿,刘阿全,你们这是做啥?”村里人高声和他们打着招呼。

“呦喝,都这里猫着呢,找你们老半天了,来来,看看咱家种出来蘑菇。”那个叫刘阿全男人挑着担子加了步伐,几步就来到了大房子跟前。

我们好奇地围上去看了看,满满一担子白蘑菇,后头跟上来人也一样,都是白蘑菇。

“行啊刘阿全,啥时候开始种起蘑菇了。”

“嗨,甭提了,今年这收成,靠那点红薯还不得饿死人,没办法,弄了些蘑菇种着,没想到就成了。”那个叫刘阿全避重就轻,什么弄了点蘑菇种着就成了,种蘑菇不要技术吗,忽悠谁呢。

“你咋种啊?教教我们呗。”我们村人不死心。

“那可不行,嘿嘿,都种了那我蘑菇卖给谁去啊?”刘阿全直接拒绝。

“你这人咋这样呢,都是乡里乡亲,咱种了不就是自己吃吗,这大冷天,啥也种不成不是?”我们村人继续磨。

“那也不成,这东西要是能当饭吃我也就教你了,可惜这玩意儿吃多了拉肚子,只能当菜吃,嘿嘿,所以啊,还是不能把你们都教会了。”对方也懒得拐弯抹角,三言两语直接推了。

“诶,小哥,你这蘑菇咋卖呢?”兰小云好像有点馋蘑菇了,看着那一筐筐白花花蘑菇多喜人,就忍不住想换点。

“一斤红薯丝两斤蘑菇。”被问也是个年轻汉子,见有人问价格,连忙把他们定好说法报了出来。

“这可有点贵了啊,这年头粮食多精贵啊,这蘑菇又不能当饭吃。”边上一个女人也搭话了,大家都吃了好一阵子红薯之类东西,现见到是鲜蘑菇,还是有点想买。

“伴着饭吃,多少也是能填肚子,一斤换两斤呢,其实也划算。”小哥虽然不是生意人,但是说起话来倒也理。

“不行不行,如果给五斤我就换点。”一个年级大一些妇女开了口。

“五斤?”那个年轻男人犹豫了一下,我们村女人们眼里精光闪闪,有门!

“哎呀,怎么就说了五斤呢,不过既然都有人说了,那就算了吧,小哥你要是愿意,我们也就都换了。”张月一边搭腔,这话说得一脸不甘愿,好像还嫌价格太高一样。

“五斤不行啊,我这种了好久了,才种了这么点蘑菇出来呢。”那男人为难了。

“孙海你可别犯糊涂啊,出门时候说好了。”一边看着刘阿全急了,这孙海,能再老实点吗?

“可是我媳妇怀着肚子呢,总不能一直吃红薯,我得换点米,你们谁给我今年米,我就同意一斤换五斤。”孙海回了刘阿全话之后,又转头这么跟我们村人说。

“哈哈哈,你这小伙子怪有意思啊,要今年米,今年你们村总共收了几斤米啊?我们村也就收了一堆稻草回来。”我们村女人丝毫不顾及对方感受,一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有米就换不了五斤了。”那个叫孙海男人并没有把女人们嘲笑当一回事,他们村人见他提出要换米,也都没了意见,一斤米,确实是值五斤蘑菇,也许还能再多换点。

“诶,大家停一停,我说啊,大家都是十里八村,也不藏着掖着,我们村人出门时候都说好了,一斤红薯丝换两斤蘑菇,一斤菜干萝卜干之类换三斤,一斤咸菜换五斤,你们要有谁愿意拿米出来换,那大家随便掰扯,我们村人都没什么意见。”刘阿全扯着嗓门把价格说了,他们村其他男人态度也都很一致,都是不能降价。

“那你们就挑着蘑菇出去转悠吧,反正咱们两个村也是挨得近,卖不完话再经过咱这里,价格嘛,到时候再说。”我们村人也不想松口,他们村离我们村不远,今天吃不到蘑菇明天也是有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这群男人挑着担子一离开,我们村人就种蘑菇这件事上说开了。几个村里老人也聚一起讨论了好一会儿,我没凑过去听,大概也能猜到他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