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看上去唯一情绪正常的,当属陆离道君。

他温和地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年轻弟子,微笑,“地上又凉又硬,起来说话吧。”

一众弟子心下感激,都觉得陆离道君是好人。

上官香香冷哼,“用得着你充好人,别忘了,他们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你挑唆的!”

陆离笑容不变,仍然是那副儒雅文秀的模样,“我不过是关心这些弟子的安慰,香香这样想我,我很伤心呐!”

弟子:不明觉厉!

上官香香:劳资要吐!

荀道君对两人“打机锋”,毫无兴趣。

他只想知道,蟒蛇精是怎么回事,于是他负手问道,“你们说在仙人峰遇上了一条硕大无比的蟒蛇精,有谁来告诉本座,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人应答,在场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低下头。

饶是一贯直来直去的上官香香也看出这里面的猫腻了,遭遇袭击,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至于现在这样吞吞吐吐,莫非这件事另有隐情?

荀道君最见不得门下弟子畏畏缩缩的模样,面露不豫,厉声呵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一名草药门弟子,顶不住师父的压力,弯腰说道,“回师父,弟子那日在仙人峰,那日到仙人峰散心,途径一处花丛,便听到一声悉悉索索的声音,本来以为是草间的爬虫也没太注意,没想到竟然是一条一人粗的大蟒蛇,弟子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人就昏过去了。”

“没了?就这些?”荀道君阴晴不定,神色莫明的问道。

该弟子身体一僵,头低得更厉害了,“没,没了。”

陆离和上官香香暗自交流了一个目光,皆对这名弟子露出同情。

他完了!

果然,荀不履怒极反笑,“胡说八道,三位道君在这里,你还不说实话?!”

这名弟子“噗通”一声跪在荀不履面前,“师父,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师父明察。”

荀不履冷笑,“句句属实?你当本座和你一样没脑子?你说你看到了一道光,青天白日如何看到白光!”

“弟子晚上去的!”

话刚出头,这名弟子便在心里道了一声“完了”。

绝望地抬头,入目是陆离道君似笑非笑的眼神,和上官香香半嘲半讽的目光。

荀不履也笑了,一个瞬移,他出现在自己徒弟面前,“大晚上,你跑仙人峰做什么?!”

“别的地方太吵了,弟子,弟子,弟子去仙人峰练功……”

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竟连他自己又有些不相信了。

到仙人峰练功,骗鬼去吧,合欢派弟子弟子夜夜笙歌,他若真这么用功,纵然天资愚笨,也不至于是现在的水平,练功之说,想来是靠不住的。

陆离忍不住笑了,谁家倒楣孩子,竟然连谎话都不会说。

回去一定要加强自己门下弟子心理素质建设,就算做不到在元婴道君面前信口雌黄,也绝不能像面前这个软脚虾似得,一吓唬便漏洞百出。

合欢派最年轻的元婴道君花容子,纵然天赋异禀,悟性绝佳,骨龄也有五百余岁了。

现在年轻人啊,真是心里没个数,元婴道君走过的桥比这些人吃过的丹丸还多。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人看出端倪。